滑州地界是宋大夫的轄地,問都不問一聲,你就在他地盤上滅了滑州罰惡司,塚宰怪罪下來,隻怕你也吃罪不起!”
白悅山笑道:“這事還輪得到你操心麼?且再多看這塵世兩眼,你就要去地府受苦,受很多年的苦,能不能重入輪回卻都兩說。”
“好!白悅山!”戴益光用僅剩的兩根手指夾著短刀,衝向白悅山,“今日戴某縱有一死,也得拉上你陪葬!”
白悅山且站在原地等著,看著距離合適,抽出琴弦刺向了戴益光的喉嚨。
戴益光不躲不閃,隻求同歸於儘。
琴弦貫穿了喉頭,戴益光的短刀也劃傷了白悅山的手臂。
戴益光一笑,目的達到,他事先已經發動了五品技。
現在隻要說一聲:“無赦!”,白悅山縱使不死,也要遭到重創,至少要廢掉一條胳膊。
戴益光一張嘴,做了個“無”的口型。
愣了片刻,他又做了一次口型。
他在心裡喊了無數聲“無赦”,可嘴裡一聲也沒喊出來。
此刻他才意識到一個問題,白悅山為什麼要刺穿他的喉頭。
他發不出聲音,沒辦法觸動五品技。
他絕望的看著白悅山,直到白悅山拉動琴弦,割斷了他的脖子。
頭顱落地,罪業一尺出頭,比四品血孽修者略少些,可功勳是翻倍的。
白悅山回過頭,看著四大罰惡司還在和敵軍廝殺,吩咐一聲道:“諸公!隻管奮勇殺敵,不必顧忌,滑州罰惡司中已無我輩同道!”
四大罰惡司越戰越勇,血孽軍和滑州罰惡司失去了首領,亂作一團。
六品判官汪子君見大勢已去,本想回中郎院,又擔心一個人在中郎院不穩妥,且趁著眾人不備,原地打轉,悄悄回了罰惡司。
跟他一起逃回來的還有兩名判官,三人衝進罰惡司,剛要關上大門,忽聽有人喊道:“彆關門,一會還有人來!”
現在哪還顧得上彆人?
汪子君抬起頭,卻見徐誌穹蹲在了門梁上。
“你這人真不厚道,”徐誌穹訓斥道,“你就顧著自己麼,同門的情誼呢?你看先回來這幾個,一直給你留著門!”
房梁上擺著幾十顆人頭,有的是留守在罰惡司的,大部分是提前從戰場上跑回來的。
房梁上還不止徐誌穹一個人。
王嫣兒擦了擦刀上的血跡:“你們這的判官也太不中用了,就沒一個禁打的麼?”
趙百嬌笑道:“人家和咱們不一樣,咱們命苦,一顆一顆人頭殺到了今天,人家命好,都是把罪業送到嘴邊喂出來的。”
曹議郎埋怨一句:“看你們兩個小泵娘,一張嘴就是打打殺殺,把人家孩子都嚇壞了,
孩子!來了?來上麵坐坐!”
汪子君顫抖著聲音道:“馬判官,咱們無冤無仇,當初你來滑州罰惡司的時候,還是我給你帶的路,這份情誼你忘了?”
這特麼算什麼情誼?
你本來就是個帶路的。
徐誌穹懶得理他,夏琥在旁道:“這位客官,你買橘子麼?我的橘子保甜,雖說你現在是吃不上了,等你死了之後,我給你送墳頭上去,價錢保證公道!”
三個判官要搏命,徐誌穹哪能給他們搏命的機會,罰惡司門前,血肉四下翻飛。
不多時,徐誌穹割了三顆人頭,放在了門梁上。
罪業不急著摘,這幾個人商量好了,功勳平分。
眼下得趕緊把屍首和血跡收拾乾淨,曹議郎還埋怨夏琥乾活不仔細:“彆光想著你那點橘子,先把這血擦乾淨,一會還有客人來,你彆把人家嚇壞了!
《鎮妖博物館》
百嬌你也是,下次砍一刀就夠了,看你弄得這一地也不好收拾,咱們是為道門除害,又不是在這開黑店的!”
鏟除一個道門敗類,收益大的驚人。
頭上的罪業自然能換功勳。
這些判官死不認罪,功勳翻倍。
廢掉他們的修為,還會爆金豆子,按規矩,爆出來的金豆子另有抽成。
剿孽軍大營裡,白悅山當眾下令,今天不抽成了!
爆出來的金豆子直接分了!
惡戰持續半個時辰,血孽門全軍覆沒,滑州罰惡司逃走了一半,餘下的儘數擊斃。
逃走的也不能放過,白悅山吩咐道:“陸延友、袁玉韶,你們倆跟著我去翻院子,議郎院、中郎院,一戶一戶都給我翻出來,
易繼明,你帶著人去滑州罰惡司,馬尚峰在那接應你,你到了之後先報名號,那廝許是殺紅了眼,彆把你一起收拾了,
李慕良李長史,你不是我部下,白某謝你來幫這場忙,你想跟著哪路走,便跟著哪路走,功勳上絕不虧待你!”
……
池羅縣荒原,隋智擦了擦臉上的血跡。
他帶著饕餮外身幾次試圖突圍,都沒能成功,如今他和花春庭都受了傷,饕餮外身趴在地上,糙厚的皮膚上,鑽出了星星點點的蠕蟲。
又是這蠱蟲,又是這蠱術!
饕餮外身快支撐不住了,反觀對方卻甚是悠閒。
梁季雄飄在空中,掏出酒壺,不時喝上一口。
李沙白看著饕餮外身,認真作畫。
鐘參還沒放下梁賢春,一直摟在懷裡。
隻有太卜看著是真來打仗的,他一直在運轉某種法陣,但又不知這法陣是何用途。
隋智有脫身的辦法,但他不想拋下饕餮外身。
“我本不想如此,奈何你們逼迫太甚,隋某隻能用這後手了!”
梁季雄一笑:“你還能有什麼後手?”
隋智咬咬牙道:“聖威長老,諸位,你們都彆後悔,咱們一起去個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