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極為華麗,正門之後,是高達一丈五的門廳,門廳兩旁各有十幾間門房,這是給婢仆住的地方,過了門廳是畫廊。
鬱人愛畫,和宣人酷愛的水墨丹青不同,鬱顯的畫技更偏重油彩,畫風更注重寫實,畫廊之中的畫麵,描述的是鬱人對朱雀真神的祭禮,畫廊左右,各有十餘間房屋,房屋的陳設各分不同檔次,是用來接待賓客的客房。
畫廊之後,是正廳。
徐誌穹坐在正廳中央,大致看了看尺寸。
如果他有興致,可以在正廳裡辦一場籃球賽。
四麵八方,有數百根吞風竹向正廳送風,吞風竹的出口放著冰種梅,冰種梅的周圍布置著會發光的苔蘚罐子,鬱顯人稱之為夜明坪。
一套裝備布置下來,整個正廳清涼乾爽,亮如白晝。
陶花媛在正廳裡轉了一圈,忍不住一陣慨歎,用傳音牌向徐誌穹傳音:“皇宮裡的福寧殿,卻也比不上這裡。”
徐誌穹回應道:“既是這麼好,留在此地給我做個皇後如何?”
陶花媛不敢回應。
她舍不得賊小子,也當真不想走。
可她實在害怕太卜。
墨遲在旁招呼道:“運侯,兩旁還有偏廳,且去看看?”
徐誌穹搖頭道:“要是每個地方都走遍,卻不知要走到什麼時候,偏廳不看了,去看看臥房吧。”
墨遲笑道:“那卻遠了,正廳之後是餐廳,餐廳過後是花廊,花廊過後是書廊,書廊過後才是臥房,臥房分前後三行,第一行是獨居臥房,共一十六間,後兩行為內卷所住,共三十六間,
臥房之後,還有兩行浴房,共一十二間,浴房之後,有三十間倉室,倉室之後,還有五間馬廄……”
徐誌穹揉了揉額頭:“這麼大一間宅邸,有多少人替我打理?”
“共有侍女一百三十六人。”
徐誌穹愕然道:“這麼多侍女?”
墨遲神情略顯尷尬。
他以為徐誌穹厭惡侍女。
“男侍,也是有的,但隻有五人而已,墨遲已竭儘所能,運侯千萬不要怪罪。”
說完,墨遲擊掌兩聲,從偏廳之中走出來五名男子。
這五名男子,身長皆在八尺上下,體態修長且勻稱,皮肉細膩白皙,線條不見棱角,不顯壯碩,也不顯單薄,如脂玉凋刻而成,不見半分贅餘。
再看那長相,五名男子皆略施脂粉,然豔麗之間,不失天生之俊美。
陶花媛費解的看著這些男子,又費解的看了看墨遲,不知他是何用意。
墨遲心下一笑:
陶師兄,你嫉妒了?卻把醋意都寫在了臉上!
徐誌穹很是滿意。
閒聊之時,他聽大宗伯炎煥說過,在大鬱,男侍,是臉麵和身份的象征。
徐誌穹並不虛榮,但在鬱顯國,他必須把臉麵撐起來!
他抱拳施禮道:“知我者,莫如殿下,此番厚意,徐某感激不儘。”
“舉手之勞,運侯不必言重。”墨遲心中甚是得意,想留住人才,就得投其所好!
墨遲又帶著徐誌穹在府邸裡走了走,隨即抱拳告辭:“明日還要麵見聖上,運侯早些歇息。”
話音落地,幾名男侍服侍徐誌穹去臥房。
陶花媛看著那五名男侍,步履輕盈,舉止溫婉,侍奉之間,卻比侍女還要細膩。
她又看了看墨遲,隻覺更加費解。
墨遲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但見新人笑,誰聽舊人哭?
陶師兄,你且自己哭去吧,徐誌穹的心思已經不在你身上了。
墨遲得意而去。
徐誌穹讓幾名男侍先去歇息,獨自把陶花媛帶到臥房之中。
陶花媛低下頭道:“賊小子,我這就要走了,你可千萬小心些。”
徐誌穹皺眉道:“一夜都留不得?”
陶花媛搖搖頭:“若是依著我的心意,我願陪你在這住一輩子,可師尊在城外給我定下了住處,卻在耳畔一直催我出城。”
太卜法力見長啊!
千裡之外的行蹤居然掌握的這麼清楚。
“也罷,等入夜之後,你用法陣直接到城外,千萬彆走漏了行蹤,我擔心鬱人會尾隨於你。”
陶花媛道:“莫要擔心我,我隻怕你著了他們算計。”
徐誌穹道:“我擔心的就是你,陽環公主見過你修為,肯定會對你多加留意,太卜還讓你前往靈境,那地方很可能是鬱顯國的秘境,稍有不慎,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桃兒,我知你害怕太卜,但這件事,你無論如何都要聽我的話,但凡遇到危險,立刻用法陣回到這座府邸,再用桃花瓣告知我,
如果找到那處靈境,不要貿然前往,也用桃花瓣告知我,我隨你一並去,龍潭虎穴,咱們一並闖就是了!”
陶花媛眼含淚珠,把頭埋在徐誌穹懷裡,更覺不舍:“我卻怕那公主這幾日間就要對你下手。”
“隻怕不是這幾日,我想她今夜就要對我下手,她不想讓鬱顯和大宣結盟,自然不想讓我見到鬱顯皇,所以她今夜必然派人來殺我。”
陶花媛點頭道:“我也擔心此事,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出城吧!”
“我不能走,若是走了,盟約就毀了,你且借我一件東西,我先還她個下馬威。”
徐誌穹對陶花媛耳語幾句。
陶花媛聽過之後,聳聳眉毛:“這倒是個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