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以為就你想兩頭吃,梵霄也在兩頭獲利。
鬱顯皇道:“運侯,難道貴邦與大鬱結盟,不是為了逐利?”
這皇帝還行,起碼把話說在了明麵上。
徐誌穹也乾脆把話挑明:“有利則來,無利則去,今日梵霄與貴邦利益相同,兩國便是盟友,明日梵霄與蠱族利益相同,貴邦與梵霄又成了仇敵,這等盟約,與市井買賣有何分彆?”
…
陽環嗤笑一聲道:“你宣國不是為利,難道是為了情分。”
徐誌穹道:“兩國情分卻有,但撐起兩國盟約的,不隻是情,也不隻是利,而是仇!”
仇?
墨遲瞪圓了眼睛看著徐誌穹,不知道徐誌穹為什麼要說出這種話。
大鬱和大宣之間還不至於有仇吧!
說這種話,不是有意壞事麼?
大典客點點頭道:“宣國幾次背盟,確實與我大鬱有仇。”
徐誌穹笑道:“我大宣與貴邦的確有過嫌隙,然嫌隙終將化解,何來仇怨之說?
但有些仇怨卻不能化解,蠱族乃貴邦叛眾,殺貴邦之民,奪貴邦之土,此仇當以生死而論,斷無化解之理,
蠱族星官蠆元厄星,勾結我大宣叛賊梁玉明,殺我百姓數萬,此仇不共戴天,亦無化解之理!
昔日我掌燈衙門千戶武栩,與蠆元厄星殊死一戰,拚上形神俱滅,與邪星同歸於儘!
昔日徐某為殺蠱種梁玉明,拚上這條性命,手提三尺明燈,將他剁成了肉泥!
大典客,你說我隻是掌燈衙門千戶,隻是個五品官,徐某挺直腰身告訴你,徐某就是個提燈郎,無論官居幾品,這一身血性,都在手中三尺明燈之上,
我大宣血性不改,此仇永世不忘,貴邦血脈不變,自與蠱族勢不兩立,兩國同仇敵愾,自能同心一力,何愁蠱族不滅?何愁不能收複貴邦山河!”
說話間,徐誌穹微微散發陽氣,施展了名家技能——篤信。
一番話語,連同篤信之技,讓陽環和一眾大臣相顧無言。
炎煥身軀顫抖,對鬱顯皇道:“陛下,運侯所言之事,老臣皆曾親曆,武侍郎誅殺厄星,徐千戶手刃逆賊,此等肝膽,老臣此生不忘,大宣與蠱族水火不容,確是我大鬱之友邦!”
墨遲上前道:“父皇,兩國同仇,盟約牢不可破,大鬱重拾山河,指日可待!”
鬱顯皇沉默許久,點了點頭。
他起身抱拳道:“今日多有冒犯,還請運侯海涵,大宣有你這等良臣,兩國之盟當牢不可破!
墨遲,今寡人遣你赴大宣為使,且將寡人之意,告知大宣國君!”
墨遲連忙施禮道:“兒臣定不辱使命。”
宣鬱之盟,自此,算是真正重啟了。
……
出了皇宮,上了馬車,墨遲長出一口氣。
“運侯,你可把我嚇壞了,你痛打了枷剛一頓,我還以為你要與我父皇翻臉了。”
徐誌穹笑道:“說正事有說正事的方法,耍無賴有耍無賴的手段,
我打他三拳,一拳為大宣,一拳為我自己,另一拳為墨遲殿下,枷剛太過跋扈,教訓一番也就罷了,我為結盟而來,怎會與國君翻臉?”
墨遲心頭一顫,他自幼受枷剛無數欺侮,這是第一次,有人願意為他報仇。
“運侯謀略和襟懷,墨遲欽佩不已,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一句,陽環公主在朝堂之上沒有說話,可不是她死心斷念了,這些日子,隻怕還要找機會對你下手,我就要去大宣了,運侯萬萬小心。”
…
徐誌穹點頭道:“山高路遠,殿下一路保重。”
回了府邸,徐誌穹找了間書齋睡了整整一下午。
整個侯爵府有大大小小兩百多間屋子,誰也不知道徐誌穹睡在了何處。
到了黃昏,吃過晚飯,徐誌穹假意回到臥房歇息,實則起身去了小黑屋。
每三天,得探望一次師父,順便再去看看那位龍塚宰,這是徐誌穹給自己定下的規矩。
徐誌穹提著燈籠,先去了師父的臥房。
臥房門上被他用意象之力上了幾道鎖,徐誌穹帶上師父的麵具,在門上具象出一把鑰匙,先插進了第一把鎖的鎖孔,開了半響,鎖頭沒動。
怎就打不開了?
記錯鑰匙了?
徐誌穹給每一把鎖都具象了不同的鑰匙,鑰匙在形狀上有很大區彆,應該沒有記錯的可能。
徐誌穹改換鑰匙形狀,一連幾十次,結果一把鎖都沒打開。
發生了什麼事?
有人把鎖換了?
師父有危險!
徐誌穹奮力推門,門上鐵鎖極其堅固,徐誌穹推不開。
難道是龍秀廉那鳥廝出來了?
他害了師父又把鎖給換了?
徐誌穹小心翼翼走出小黑屋,來到隔壁房間。
房門之上,伸出了一把鋸子,正在鋸門上的鎖鏈,火星不斷在鎖鏈上翻飛。
這是龍秀廉的鋸子嗎?
他還在屋子裡麵嗎?
掌燈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