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墨遲已經回國稱帝,沒有再留下徐誌穹的道理。
墨遲思忖片刻道:“回複宣國,宣鬱之盟不變,寡人遣陽環為質,即刻前往宣國。”
大宣皇宮,秘閣之中。
長樂帝勃然大怒:“他娘的!拿個什麼公主打發我!再不把誌穹還回來,我特麼打到萬生城!”
梁季雄點頭道:“事不宜遲,即刻傳書給楚信,讓他做好出兵準備,我親自去一趟鬱顯國,他們能打仗的也就剩了炎煥一個,我看那老東西有沒有膽量跟我打一場!”
內閣首輔嚴安清連忙阻止道:“陛下,此舉萬萬不可,先王因驅逐朱雀修者,毀了大宣一年收成,以至各地饑荒不斷,倘若再與鬱顯國交惡,各地處境,隻怕如雪上加霜!”
嚴安清說在了要害上,鬱顯離不開大宣,可大宣同樣離不開鬱顯。
長樂帝恨道:“你有何良策?”
嚴安清道:“盟約猶在,交質不能終止。”
長樂帝點頭道:“也罷,他送個公主來,我還給他個公主就是。”
他看向了芳華公主何芳,何芳看向了梁玉瑤,梁玉瑤摸了摸腰間的繩子。
梁季雄怒視兩位公主,嚴安清道:“陛下,讓公主去做人質,恐有不妥。”
梁季雄逡著眼睛道:“有何不妥?”
嚴安清道:“鬱顯皇帝剛剛繼位,根基未穩,其意圖非常明顯,是想讓運侯留在身邊加以輔左,無論陛下派誰前往,恐怕都無法代替運侯。”
長樂帝一捶桌子:“那還商議個甚來!”
嚴安清道:“陛下,慎重,運侯必須留在鬱顯國,這是為大宣的社稷和百姓。”
秘閣之中靜默無語,長樂帝緊鎖雙眉:“這事情,得和誌穹商量,不能勉強於他!”
……
徐誌穹正在和翹竹學鬱顯話,以前大部分學的是聽和說,而今有了基礎,開始係統學習讀和寫。
鬱顯的文字,和宣文有幾分相似,讀和寫,隻需要手把手,不需要嘴對嘴,雖說翹竹的小手也很柔軟,但徐誌穹的學習進度慢了不少。
學了十幾個字,徐誌穹忽有感悟,鬱顯國的文字和文法,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他正搜尋著回憶,忽見香爐裡煙氣升騰。
徐誌穹支走了翹竹,關上房門,向香爐之中注入陰陽二氣,長樂帝的臉型在煙霧之中勾勒了出來。
“誌穹,墨遲那個王八不肯放你走,還把什麼陽環公主送來做人質,你若不想留在鬱顯國就立刻回來,墨遲要敢翻臉,我就讓楚信動兵!”
徐誌穹連忙阻止道:“不可,萬萬不可!咱們費儘心血,換來兩國重修於好,哪能輕易動起刀兵!”
“要不這樣,我先讓六姐替你回來,看看墨遲肯不是肯!”
“他鐵定不肯,他怕我走了,沒人幫他打仗。”
“那我讓楚信來替你。”
“楚信哪能給他們!”徐誌穹連連搖頭,這等名將若是落在鬱顯人手裡,後果不堪設想。
“陛下,墨遲要打的仗,不止在戰場,還在朝堂上,我且多留些日子,幫他坐穩皇位。”
長樂帝道:“你在鬱顯過的順心麼?”
徐誌穹抽泣一聲道:“不順心,吃不好,睡不好,身邊連個嘴對嘴說話的人都沒有。”
長樂帝聽了也是難過;“那你就回來,咱倆嘴對嘴的說。”
“咱倆……日後再說,陛下放心,到了我該走的時候,墨遲絕對留不住我。”徐誌穹和長樂帝商議妥當,暫時留在了鬱顯國。
吃過了晚飯,徐誌穹接著學鬱顯文字。
學的越多,徐誌穹越覺得熟悉,等學到了第三十六個文字,徐誌穹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他知道在哪裡見過鬱顯文字。
在《怒祖錄》裡!
《怒祖錄》中,有一段文字,一直破解不了,原因是破解出來的文字,徐誌穹不認得。
徐誌穹一直以為自己破解錯了,但仔細校對過破解的算法,發現確實沒有錯誤。
而今他才恍然大悟,原來那些文字根本不是宣文!
徐誌穹欣喜若狂,正打算去小黑屋把拓本拿出來校驗一番。
忽聽侍女娥嫣來報:“運侯,門外來了個宣人,說是你故交。”
一聽說是宣人,徐誌穹覺得甚是親切,趕緊叫人請了進來。
來人是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徐誌穹上下打量一番,好像並不認得此人。
那人向徐誌穹行禮,徐誌穹還禮道:“敢問高姓大名?”
“你不認識我?”男子笑了笑,指了指身上的衣衫,“你認得這衣料麼?”
他語氣很不客氣,臉上的笑容也帶著幾分戲謔。
來者不善!
徐誌穹吩咐侍女統統退下,他盯著他的衣衫打量一番,看著那長衫如水般在身上飄動,徐誌穹立刻認出了這特殊的材質。
這是錦緞之中最名貴的百花錦。
徐誌穹道:“你是滑州人?”
那人點頭道:“好眼力,我是滑州人,滑、竹、信三州賞善大夫,孫千裡!”
話音落地,孫千裡突然來到徐誌穹背後,短刀橫在了徐誌穹脖子上:“馬尚峰,你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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