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你晉升不利,可能在你那道門之中,再無出路了。”
徐誌穹笑道:“這是孟前輩告訴你的?”
孟遠峰自然不會說出道門機密,這話是衣帶告訴陶花媛的。
陶花媛站在徐誌穹麵前,突然露出一絲淺笑。
徐誌穹哦詫道:“我都沒出路了,你還笑?”
“我倒覺得,換條出路更好些,你才二十一歲,而今陰陽修為已經到到了六品,你可知在我道門,這是多好的天賦。”
其實不算是天賦,是徐誌穹吃了一顆好丹藥。
那顆丹藥是太卜用血生孽星的分身煉成的。
陶花媛道:“以後,且專心在陰陽道門修行,我將滿身所學全都傳授給你。”
徐誌穹一臉嚴肅道:“這話當真麼?”
“當真!”
“我若學不會該怎麼辦?”
陶花媛道:“我便用這一輩子來教。”
徐誌穹正色道:“是手把手的教,還是嘴對嘴的教?”
陶花媛略微羞澀道:“都依著你!”
“好!那你先教我陰陽六品技。”
陶花媛帶著徐誌穹,來到了一座僻靜些的房間,將六品技法傳授給了徐誌穹。
“陰陽六品技,乃我道門最特殊的技法,也是入道之後,決定去向的技法,這一技法,叫做進退兩衡。”
“進退?這卻怎講?”
陶花媛舉例說明:“漆甘草,一位上等藥材,有祛毒殺蟲之妙,但尋常醫者從來不敢使用,你可知是何緣由?”
徐誌穹搖搖頭,他對醫術知道的不多。
陶花媛道:“隻因這味藥材,必須對症施用,病症須用一錢三,哪怕用多一厘,都會變成奪命毒藥。”
徐誌穹詫道:“難道學了六品技,我就能掌握好這分寸?”
陶花媛點頭道:“升至六品,心竅已被打通,集陰陽二氣於心竅,通五感,可得進退法度。”
徐誌穹思考片刻道:“陰陽二氣通了五感,我就懂得醫術和藥理了?”
陶花媛道:“醫術和藥理自然會懂一些,但若想學到韓辰和童青秋那種地步,卻要看後天修行,進退兩衡之技不止用於醫理,我擅長用法陣,也是從六品開始,
法陣之中,陰陽二氣看似固定,但若是精通六品技,可在絲毫調和之間悟出新陣法,
比如說原本一套束縛法陣,陰氣多加絲毫,可能在束縛之中就多了些迷魂之術,陰氣再多絲毫,迷魂之中或許會多些咒殺術,
這絲毫之間的變化,隻有到六品修為時才能掌握,倘若尺寸拿捏得當,甚至能自創一套從未有過的新陣法。”
徐誌穹道:“依你所說,進退兩衡之技確實很強,但學起來也頗為不易。”
陶花媛道:“六品技確實是難,師尊曾說我是道門奇才,我學六品技卻也花了兩年光景,賊小子,你算走運了,我且把技法訣竅全都交給你,不用你再自己摸索,
你且和我專心修煉陰陽之術,咱們且在同一道門裡好生修行,日後再也不用理會那姓夏的女子。”
陶花媛最見不得的,就是徐誌穹和夏琥之間,那種她無法理解的默契。
為了讓徐誌穹儘快擺脫晉升失敗的陰影,當天,桃兒就開始細心的教學。
教學的要領在與口傳心授。
桃兒在口傳這方麵很下功夫,每一句口訣都讓徐誌穹記得非常紮實。
但心授這方麵就差了一點,桃兒原本想敞開良心,認真教的,可是衣帶不讓。
徐誌穹剛剛完成晉升,體力有些不濟,學習進退兩衡之技,氣機消耗又極大,到了子時,眼皮沉重,且在臥房睡下了。
陶花媛安置好徐誌穹,正要在他身邊睡下,衣帶猛然收緊,斷了她的念頭,隻得去了隔壁的臥房。
徐誌穹睡得正熟,忽然聞到了一陣腥風。
他驀然睜眼,發現自己身處一座荒涼的小園之中。
小園之中有一閣樓,閣樓破敗不堪,樓中隱約傳來一名女子的哭泣之聲。
徐誌穹四下看了看,天色如血,看不出是什麼時辰。
地麵之上好像也有斑斑血跡。
這地方他來過。
這是皇宮的秘園。
當初懷王攻打皇宮的時候,梁玉瑤曾經帶著太子和徐誌穹等人來這裡躲難。
在那閣樓之中,陶花媛藏了很多陰陽古籍,最後都便宜了徐誌穹。
怎麼會突然來到這個地方?
閣樓裡是誰在哭泣?
哭聲如此淒慘,讓徐誌穹頭皮有些發麻。
莫怕,莫怕。
這有什麼好怕的?
我是判官,什麼樣的鬼怪沒見過?
徐誌穹走進了閣樓,看到一名女子蜷縮在樓梯下麵,抱著頭連聲哭泣。
這是……玉瑤公主?
徐誌穹走到梁玉瑤身邊,問道:“殿下,你來此地作甚?何人惹你傷心了?”
梁玉瑤抬起頭,左腮上麵一道三寸多長的傷口,從顴骨延伸到下頜,傷口還在流著血。
徐誌穹怒道:“是誰傷了你?”
“他,他,他就要來了……”梁玉瑤緊緊抓住徐誌穹的衣襟,“誌穹,他,他就要來了。”
“誰要來了?”
梁玉瑤一臉悚懼道:“他知道這個地方,他就要來了,玉陽就要來了。”
玉陽?
長樂帝?
徐誌穹驚愕道:“是他傷了你?”
說話間,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梁玉瑤緊緊抱住徐誌穹,哆哆嗦嗦道;“玉陽來了,玉陽死了,玉陽已經死了,他來了!”
徐誌穹愕然道:“你在說甚?你剛說誰死了?他都死了還怎麼來?”
“嘿嘿嘿嘿,六姐,我知道你在這。”
果真是梁玉陽!
他為什麼要傷了梁玉瑤?
吱呀~
閣樓的破門被推開了,一名滿身是血的男子,提著長劍,帶著笑容,緩緩走向了徐誌穹。
真的是梁玉陽。
滿臉是血的梁玉陽,帶著真誠的笑容道:“馬師弟,你也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