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之後,喬順剛看著徐誌穹道:“就這?”
徐誌穹點點頭。
喬順剛笑了:“這也叫個事?你剛說是什麼茶坊來著?”
“秀軒茶坊,城南新開的。”
“妥了!”喬順剛起身道,“我這就去一趟,把這事給你辦了。”
“不用哥哥親自去,叫兩個兄弟去就行。”
“彆呀!”喬順剛擺擺手道,“天天在這坐著,我渾身都癢癢!且得找個地方,鬆快鬆快筋骨。”
……
秀軒茶坊後堂,王嫣兒躲在小舍裡,偷偷抹了抹眼淚。
趙百嬌湊上前去道:“我沒看錯吧,那人就是馬尚峰。”
王嫣兒點了點頭。
“我看他剛才壓不住火,他要是動手,我特麼跟他一起,跟這群王八羔子拚了。”
王嫣兒趕緊堵住趙百嬌的嘴:“彆瞎說了,他一個五品長史,能把龍塚宰怎地?孫大夫都能要了他的命!
你看看老陸,再看看卓靈兒,他們還有幾天活頭?你也活夠了不成?”
趙百嬌咬牙道:“我是真活夠了!”
說話間,忽聽遠處腳步聲傳來,王嫣兒道:“莫再多言,有人來了。”
小舍門被推開,那名六品判官走了進來:“你們兩個出去迎客。”
王嫣兒答應一聲,趙百嬌低頭不語。
那六品判官皺眉道:“趙百嬌,我說話你聽不見麼?”
趙百嬌還是不言語。
王嫣兒笑道:“剛才被客人數落了幾句,她這心裡不痛快,陳管事,你莫要和她一般見識。”
這位姓陳的判官笑道:“王嫣兒,你脾氣也不小,從來了茶坊,你們兩個一直不肯陪宿,今晚若是再給我找不痛快,彆怪我手裡鞭子狠!”
這人名叫陳萬宗,是孫千裡從信州帶來的一名索命中郎,在茶坊之中任主事,心很手毒,手裡皮鞭每天都帶著血跡,茶坊裡沒人不怕他。
陳萬宗走了,王嫣兒勸著趙百嬌道:“走吧,迎客去吧。”
趙百嬌咬咬牙:“若是敢逼我陪宿,今天且把這廝性命留在這!”
到了大堂,兩桌坐了十幾名男子正在吵吵嚷嚷。
他們穿的都是便服,不是讀書人,也不像生意人,看著體魄,個個精壯,應該是練過武的,想必是有錢人家的武師或是護衛。
為首一名漢子,身長八尺五六,扯著嗓子喊一聲道:“茶水怎麼還不上?小娘子都在哪呢?卻讓我們等到什麼時候?看不起你爺爺麼?”
這高大的男子,正是喬順剛。
陳萬宗趕緊叫來幾位茶博士,圍在了喬順剛身邊。
王嫣兒給喬順剛沏了一杯茶,喬順剛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噗一聲,噴了出來,正噴在管事陳萬宗的臉上。
陳萬宗擦了茶水,滿臉賠笑道:“客爺,這茶沏的不滿意麼?”
喬順剛啐一口唾沫道:“這叫茶麼?一股子餿味!”
陳萬宗瞪了王嫣兒一眼:“滾下去,今晚等著挨鞭子!”
王嫣兒趕緊退到一旁,換了一名茶博士,上來沏了杯茶。
喬順剛一口喝下去,眉梢一挑,點了點頭,好像很滿意。
陳萬宗笑道:“客爺,您看這杯……”
喬順剛對準陳萬宗的臉,又噴了出去。
陳萬宗擦了擦茶水,愕然的看著喬順剛。
喬順剛又啐一口道:“這杯更特麼餿,你是不是往茶裡加尿了?”
陳萬宗沉下臉道:“客爺,這話可不能亂說!”
喬順剛從茶爐上拿起茶壺,打開蓋子一聞:“你聞這股子餿味,這不是尿是什麼?”
說完,喬順剛直接把茶壺丟在了陳萬宗的臉上。
陳萬宗躲過茶壺,被淋了一頭開水,怒喝一聲道:“你是來生事的?”
孟世貞在旁笑道:“讓你說中,還真就是來生事的。”
李普安道:“看你身手挺靈活,你有修為吧?”
馬廣利道:“我們沒來錯地方,找的就是你這樣的人。”
陳萬宗回身耳語幾句,吩咐夥計去找五品判官孔勝偉。
孔勝偉走了過來,他原本是信州的一名五品判官,因為信州長史一直在任,他隻能做個少卿。
竹州罰惡長史空缺,讓六品判官邱執信暫代,孔勝偉本可以前去接任,可又嫌竹州道門太過沒落。
而今孫千裡把他帶了過來,接任了京城罰惡司長史。
看到喬順剛身上也有五品修為,孔勝偉沒有輕舉妄動,上前告誡一聲道:“我知諸位不是凡輩,但若是生事,怕是來錯了地方,
我們這茶坊,也不是沒人照應,朝中的諸位大人,我們也認識不少,
今天的事情,且看我薄麵,到此為止,諸位意下如何?”
喬順剛笑道:“到此為止?看你薄麵?你那張薄麵有多大?”
眾人放聲大笑,孔勝偉咬牙道:“這位好漢,彆把梁子結死!”
“跟我結梁子?你配麼?”喬順剛拍了拍孔勝偉大臉頰,轉而喝道,“今懷疑此地窩藏要犯,所有人等,一律抓捕,有抗拒者,格殺勿論!”
話音落地,孟世貞帶領眾人上前拿人。
孔勝偉聞言一怔:“你們是官差?敢問是哪個衙門的?”
喬順剛垂著眼角道:“問恁多作甚?”
孔勝偉咬牙道:“我是為你好,讓你的人彆動粗,打壞了東西,可沒那麼好賠!”
“哎喲,這可得加點小心了,提燈郎,掌燈!”
一聽掌燈兩個字,原本看熱鬨的客人蹲在桌子下邊,一動不敢動。
一名提燈郎一拍燈盒,四十八盞紅燈,四麵盤旋,結成彪魑鐵壁,封住了整個茶坊。
“提燈郎!”孔勝偉一驚。
孟世貞把一名夥計摁在了桌上,茶具摔落了一地。
喬順剛皺眉道:“怎麼那麼不小心?沒聽人家說麼,東西打壞了,咱們不好賠!”
孟世貞笑道:“已經打壞了,這可怎麼辦?”
喬順剛道:“那就都砸了吧!”
徐誌穹趴在房梁上,露出了笑容,這種事,還得找專業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