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就恨吧,也不知道這東西下次出來,會變成什麼模樣。
……
北境,紀騏在青格城北城頭上默默看著圖奴人的營地。
圖奴派來大軍三萬,逼近青格城,紀騏收到了楚信的命令,堅守不出。
副將很是費解:“將軍,圖奴的操行,你還不曉得麼?有一百人能吹出一千,他們說來了三萬,隻怕有一萬人就不錯了。”
紀騏默不作聲。
副將龐江浩歎口氣道:“就算真來了三萬也不怕,咱們和圖奴打了多少仗,他們那點本事,您還不知道麼?
眼看快過年了,他們派這點兵馬,把兩地商路都斷了,跟他們在這耗著,吃虧的是咱們!”
紀騏看了龐江浩一眼,龐江浩默默低下了頭。
“將軍,是屬下多嘴了,車騎大將軍讓咱們堅守城池,咱們是該聽他的命令。”
紀騏沉思片刻道:“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你帶五千兵,今夜出城,探探動靜。”
龐江浩滿臉歡喜,帶人點兵去了。
紀騏早就想滅了這群圖奴,不是因為貪功,也不是為了兩地的商路,而是他覺得這些圖奴的目的沒這麼簡單。
北境如此廣大,紀騏和他的主力軍,卻被這三萬圖奴牢牢牽製在了青格城。
楚信命令他堅守不打,可一直不打,就一直被牽製,如果其他地方出了變故,又該如何?
而今龐江浩既然請戰,紀騏決定冒險試試,看看這群圖奴到底是什麼成色。
在城頭之上等了許久,沒見龐江浩的動靜。
紀騏皺眉道:“龐江浩適才誇下海口,而今卻畏敵怯戰,天都快亮了,怎麼還不出兵?”
傳令兵前去查探,不多時送來消息:“龐將軍一個時辰之前已經出兵了。”
“已經出兵了?”紀騏一怔,他竟然毫無察覺!
待核實過後,龐江浩確實出兵了,但不是在北門出兵,而是在東門出的兵。
就算是在東門,紀騏也不可能聽不到一點動靜。
就算是紀騏用了潛行無聲之技,也不可能把行軍做的如此隱蔽。
難道龐江浩軍中有高人?
激戰一夜,到天明時分,龐江浩率兵大勝而回。
“將軍,我真是沒想到,今天這一仗,打的有如神助,
我到了圖奴大營,發現他們真有三萬兵,一開始真給我嚇壞了,我琢磨著趕緊撤吧,可後來不知怎麼想的,總覺得來都來了,這麼撤了不合適,乾脆就和他們打一場,
結果沒想到,這一仗打的真是神了,我隨便挑個地方攻打敵營,他們竟然沒防備,進了營盤,就遇到了他們中軍,剛交戰不久,就把他們主將殺了,
主將一死,毛刹這叫一個亂,我帶兵上去隨便砍殺,一刀一個毛刹腦袋,比殺雞都省事……”
紀騏皺眉道:“彆特麼跟老子東拉西扯,你手底下是不是有高人?趕緊叫出來,讓老子認識認識。”
紀騏雖然性情孤傲,但對有真本事的人,是打心底裡尊敬。
可龐江浩一臉懵逼道:“將軍,我手下哪有什麼能人?最能的那個就是我了。”
紀騏怒道:“你這是什麼嘴臉,還怕手下人搶了你的功勞麼?”
龐江浩神色端正道:“我不怕搶功勞,我手下的軍士都能打,他們有功勞!可將軍若說是能人,這個真沒有!”
龐江浩是個老實人,不像是在撒謊。
難道說這次真沒人幫他,就是這小子命好?
可行軍那事也說不過去呀,這小子怎麼能做的如此隱秘?
正思量間,有哨探來報,公孫文率五萬餘眾,距禦南行省不足百裡之遙。
紀騏心尖一顫,忍不住一陣陣後怕。
如果不是昨夜打了一仗,將城外三萬圖奴殲滅,紀騏都不知道該往哪去,是繼續留守青格城,還是去禦南行省迎敵?
這事情恐怕還得和楚信商量,可楚信遠在鬱顯國,就算借助法陣,一南一北,消息一來一回,至少也得兩天時間,到了那個時候,公孫文早已打進禦南行高官驅直入了。
現在不用多想,紀騏讓龐江浩留守青格城,當即率兵前往禦南行省。
龐江浩回到軍中,先點起一爐香,擺上貢品,拜謝兵主蚩尤。
梁振傑躲在暗處,心下長歎。
這不算我冒充兵主吧?
兵主該不會怪罪我吧?
……
鬱顯國,新葉郡,蠱族大司祭咀赤,率蠱士兩萬,戰獸三萬,在城外徘回一夜,沒敢進兵。
大酋長雷古道:“大司祭,都打到城下了,咱們怎麼還停在這了?”
新葉郡在宣國的掌控之下,宣國的軍隊沒有堅守城池,而是選擇出城迎敵。
咀赤看了看對麵的軍陣排布,猶豫許久,下達了退兵的命令。
雷古費解:“大司祭,之前的仗,打的順風順水,今天還沒開打,怎麼就退兵了。”
咀赤繼續瞭望著軍陣:“敵人的軍中,有強大的將領,這一仗不能打,叫軍士快些撤退。”
說話之間有些急促,咀赤冒出了一句大宣官話。
咀赤的確會說大宣官話,但這句話說的也太地道了,純正的京城口音。
雷古愣了片刻,咀赤轉過臉道:“你們平時也學幾句宣國話,關鍵時候,能用的上!”
……
清晨,望安京北垣,小院之中。
陳順才睜開了眼睛,看了看曲喬。
曲喬正坐在窗邊,為陳順才縫補衣裳。
天氣有些寒冷,陳順才想給曲喬披件衣裳,他剛一起身,忽然覺得哪裡不對。
不平整。
什麼東西不平整?
是床不平整,還是被子不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