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大夫,好精神呀!”
上官青笑道:“馬兄弟,卻沒來得及謝你,多虧你那丹藥救了我的命。”
房佩茹在旁道:“豈止救了命,就連……”
她想說就連晉升都順暢許多,卻被上官青攔住了。
“房大夫,男人說些私事,你這些日子也累了,回房歇息片刻,一會咱們接著吃桃子……”
“誰給你吃,休要胡說!”房佩茹紅著臉走了。
上官青笑道:“馬兄弟,今天是特地來看望哥哥麼?”
徐誌穹點點頭道:“且來看看哥哥狀況,哥哥若是下不來床,馬某看看就走,現在看哥哥生龍活虎,卻想帶你去京城走一趟。”
上官青沉默了片刻,抿著嘴,強擠笑容道:“去京城做什麼?”
徐誌穹摸了摸塚宰印,卻沒拿出來。
沒想到,上官青對當塚宰這件事情如此抵觸。
“上官兄,你說天下最好的勾欄在哪?”
上官青道:“最好的勾欄在碌州,十方勾欄你去過麼?”
“去過,確實是好地方,但終究和京城的勾欄不一樣。”
上官青搖頭道:“京城的勾欄也去過不少,不見得有什麼花樣。”
“京城有一百多座勾欄,都去過麼?”
“大同小異罷了,非要都走一遍?”
“不吃虧的,以後想去京城也難了。”
上官青視線下垂,若有所思道:“你是說嶽軍山麼?”
徐誌穹沒作聲。
上官青抬眼看著徐誌穹道:“兄弟,你可能不知我性情,就彆用什麼激將法了。”
徐誌穹道:“我知你性情,也不想激你,你在北境待了這麼久,該知道嶽軍山是個什麼嘴臉,你當真還想在京城見到他麼?
趁現在,他還不是塚宰,去京城逛逛,隻當留個念想。”
上官青歎道:“兄弟,逛勾欄,我願意陪你去,彆的事,彆提了,莫要傷了咱們兄弟和氣。”
“上官兄放心,就逛勾欄,彆的事,我隻字不提。”
上官青去和房佩茹打了個招呼,跟著徐誌穹去了京城。
望安河畔的夜燈剛剛點起來,橋頭瓦市正當熱鬨。
上官青雖說也來過瓦市,但終究不如徐誌穹路熟,徐誌穹先帶他去看了楊寶興的雜耍,又去看了尚小怡的影戲,又看了劉小靈的水傀儡,又看了十七郎的耍飛禽。
看過白巧兒班子的花相撲(不是真相撲,是相撲的滑稽表演),再去聽吳四娘談諢話(帶葷的段子),上官青興致越來越濃,徐誌穹帶他去牡丹棚看了一場相撲,最後去紅芍棚裡,看歌舞。
輕紗漫舞之間,上官青甚是陶醉。
徐誌穹叫了個雅間,請來兩名舞娘作陪,上官青喝了兩壺薔薇香,有了幾分醉意。
一名舞娘上前,紅唇輕舒,給上官青哺了一口酒,又往上官青懷裡摩挲。
與舞娘親昵片刻,上官青突然清醒過來,掏了些散碎銀兩,把舞娘打發走了。
徐誌穹詫道:“這兩位佳人不合心意?”
上官青吃了顆梅子,轉臉看向徐誌穹道:“你說的沒錯,十方勾欄雖好,但北境隻此一地,京城的繁華卻無窮無儘,
兄弟,若是姓嶽的把這份繁華糟蹋了,若是他敢把咱們道門糟蹋了,你隻管說句話,我保管跟著你拚命,
但你若是覺得我舍不得這份繁華,卻要讓我當什麼塚宰,你可就用錯心思了,哥哥我真不上你這個當。”
徐誌穹皺眉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怎會做那等陰險的事情。”
上官青歎道:“你沒動那份心思就好,就當哥哥我胡說八道,天快亮了,我也該回去了,咱們兄弟改日再聚。”
徐誌穹笑道:“哥哥,彆急著走,咱們再去塚宰府看看。”
上官青沉下臉道:“兄弟,這話什麼意思?”
“塚宰印都收了,怎麼也得去府邸走一趟啊!”徐誌穹盯著上官青的胸口看了片刻。
上官青一愣,把衣襟摸了摸,把塚宰印摸了出來。
“這,這是什麼時候……”
徐誌穹壓低聲音道:“剛才舞娘給你敬酒時,把塚宰印塞到了你懷裡。”
“你胡扯!”上官青怒道,“莫說是個舞娘,就算是你,也沒這個本事!”
徐誌穹笑而不語。
換做平常,我確實沒這個本事。
三品判官如此敏銳,往他胸口裡放個塚宰印,他豈能沒有察覺。
可上官青真就沒有察覺。
這是勾欄,大勾欄境,是我看家本領。
上官青搖頭道:“兄弟,莫強逼於我!”
他拿出塚宰印,想放在桌子上,可塚宰印卻粘在手上,無法甩脫。
他用力往下撕扯,卻扯得根根骨頭劇痛無比。
上官青無奈的看著徐誌穹:“兄弟,強扭的瓜不甜!”
徐誌穹搖搖頭。
師父言傳身教,強扭的瓜,很甜。
徐誌穹拿起酒杯,一飲而儘道:“上官塚宰,做點正經事吧,咱們先找那毛刹塚宰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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