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這麼說來,我卻不能去見他。
無論混沌修者是他還是他的部下,中了無常道的手段,都是要命的事情,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單獨和他碰麵。
他若強逼於我,我索性讓“單忠明”直接死在他麵前,正好讓“單忠明”死的合情合理。
“不必理會他,他再派人找我,隻說我去外宅休養去了。”
單永平驚訝的看著徐誌穹,這哪是對錄王說話的態度?
他還想勸樞首大人兩句,徐誌穹卻懶得和他廢話,轉身走了。
夜風吹拂,單永平在老爺身上聞到了些脂粉氣。
單忠明身上經常帶著脂粉味,但從女子身上蹭來的脂粉香,和抹在臉上的脂粉香,卻不是一樣的味道。
他偷眼看了看老爺的臉,肌膚卻比以往潤澤了些。
看著徐誌穹進了韓笛的臥房,單永平且在門外聽了片刻。
沒動靜!
這兩日他一有機會就在門外聽,屋子裡始終沒動靜。
帶回來這絕色佳人,難道老爺從來沒碰過?
難道老爺他……
錄王府,洪振康坐在書房中,看著呂作慶和葛君信。
“當真是單忠明叫薑勝群出城緝拿魅妖?”
呂作慶道:“此事是薑勝群親口所說。”
“他從何處得知城外出現了魅妖?”
呂作慶搖頭道:“此事不得而知。”
洪振康皺眉道:“這也不知,那也不知,朝廷留你們有何用處?”
呂作慶和葛君信是從一品的大員,可錄王的語氣卻像在教訓兩個下人。
呂作慶不敢作聲,葛君信老辣一些,趕緊施禮道:“殿下,單樞首緝拿魅妖,未必是收到了確切的消息,他本人有這嗜好。”
單忠明擅長抓魅妖,這件事朝廷上下皆知,錄王也知曉單忠明的嗜好,可今天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單忠明妻妾甚多,卻於民間捉來任多女子作甚?”
葛君信儘量委婉作答:“他妻妾雖多,可妻妾能做的事情終究尋常了些,不尋常的事情,還得找這些魅妖去做。”
錄王很是關切:“都做了些什麼不尋常的事?”
這一問,卻把葛君信問愣了。
這些事情,錄王都應該知曉,怎麼今日非要刨根問底?
“就是,就是一些齷齪手段,卑職實在開不了口。”
錄王沉思片刻:“近些日子,單忠明性情可有變化?”
呂作慶道:“以前單樞首特彆喜歡集議(開會),這些日子卻像轉了性情,許多天未曾集議了。”
轉了性情?
洪振康微微點頭道:“你等記下,若是單忠明再有反常之舉,尤其有與魅妖相關之事,立刻告知於我。”
呂作慶和葛君信離開了錄王府。
回到神機司,兩人且在凋樓裡小坐了片刻,呂作慶低聲問道:“錄王為何覺得單忠明反常?抓捕魅妖,對單忠明而言,本就不是反常之舉。”
葛君信沉思片刻道:“不管錄王是何心思,我總覺得單忠明命不久矣,咱們還是離他遠些的好。”
……
徐誌穹此刻正在凋樓裡查閱囚犯的卷宗。
神機司衙門裡關押了四百多人,徐誌穹思索著這些人能活下來多少。
將近兩百個魅妖,都是良家女子,就算來自風塵,在徐誌穹看來也是良家女子,並不比人輕賤,這些人肯定是要活的。
有百十來人,憑著身上的修為,做過殺人越貨的勾當,這些人,徐誌穹會逐一複核,罪行坐實的,一個也彆想活命。
還有百十來人沒什麼罪狀,唯一的罪名便是身上有修為,這些人也是該活命的。
徐誌穹把這三類人區分仔細,隨即拿起了神機司名冊,把該殺和該留的人,也全都區分了出來。
彆說,光是看卷宗,也是個挺費力氣的事情,徐誌穹看的乏困,在臉頰上摸了一把,這一摸不要緊,把脂粉摸下來不少。
對著鏡子一照,臉上的梅花露了出來。
幸虧洪華霄給了徐誌穹一些脂粉,徐誌穹且按他傳授的技藝,小心補上了妝容,把那一朵梅花蓋住了。
部下李傑站在門口,聞到脂粉香氣,偷偷往正廳看了一眼。
看到樞首大人正在抹粉,李傑的臉頰抽動了一下。
……
神臨城南,一座宅院之中,錄王看著管家單永平道:“你說單忠明塗抹脂粉?”
單永平道:“那股脂粉香氣,老奴絕沒有聞錯。”
“你還說他幾天沒碰過女子?”
“他從外邊帶回來一個叫鹿巧兒的女人,長得確實俊俏,可他一直沒動過,與諸位夫人也不曾親近。”
錄王猛然攥了攥拳頭。
他果真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