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士接了錢,再去通傳。
葛君信平時並不住在神機司,奈何“單忠明”這幾日天天在神機司值守,葛君信也不敢含糊,且在樞首樓暫且住下。
夜已深,葛君信已睡了多時,聞聽孫慶恭求見,葛君信趕緊起身,整飭衣衫,命人將孫慶恭請進了樞首樓。
孫慶恭是錄王的親信,葛君信自然知道分寸,備好酒茶,盛情相迎。
吃過兩杯,寒暄幾句,孫慶恭說了正題;“錄王殿下,想請薑勝群將軍到府上一敘,奈何薑將軍一再推脫,而今殿下惱火,說今夜無論如何要把薑將軍請到府上,
適才我想見薑將軍一麵,結果吃了閉門羹,孫某這差事,想是辦不成了,薑將軍到底有什麼心結,還望葛樞首指點一二。”
一聽是薑勝群的事,葛君信原本不想管。
可孫慶恭開口了,就等於錄王開口了,葛君信若是一再推脫,又有護短之嫌。
葛君信和薑勝群平時沒什麼交情,自然不會為了他得罪了錄王。
沉吟片刻,葛君信且想了個權益之計:“我把薑勝群叫來,且當麵問問他是何用意。”
孫慶恭聞言,施禮稱謝。
葛君信派部下校尉,去了薑勝群的小舍,校尉去不多時,無功而返:“樞首大人,薑將軍說連日鏖戰辛苦,不慎染了風寒,不方便見您。”
葛君信一錘案幾:“這廝當真猖狂!你再去叫他來,他若不來,日後叫他再也彆來見我!”
這話說的凶狠,其實是演戲給孫慶恭看。
若是薑勝群不來,葛君信隻能說自己威信不夠,無能為力,孫慶恭自然挑不出毛病。
若是薑勝群肯來了,且看孫慶恭有沒有辦法勸得動他,若是勸不動,這也不是葛君信的問題。
校尉再次去了薑勝群的小舍,待原話轉達之後,薑勝群臉上的汗珠如雨而下。
若是去見葛君信,今夜肯定得去錄王府,進了王府,能不能活著出來卻還兩說。
若不是不去見葛君信,日後卻如何在神機司生存?
兩難之際,薑勝群忽聽窗邊風鈴連聲作響。
這是他得力部下,墨家修者包懷洛,在給他發的暗號。
不能去,千萬不能去!
薑勝群壯起膽子,對葛君信的部下道:“勞煩你再去通傳一聲,就說薑某病痛難忍,下不來床,實在不能去見葛樞首。”
那校尉歎口氣:“薑將軍,容在下提醒你一句,當真惹惱了葛樞首,隻怕將軍今後日子難過。”
薑勝群咳嗽兩聲道:“病勢來的急促,我也無可奈何。”
“罷了,在下言儘於此。”
校尉走了,不多時,包懷洛進了小舍:“薑將軍,適才的事情我都聽見了,你不能去見葛樞首,萬萬不能去,整個神機司,除了單樞首,咱們誰都信不過。”
薑勝群低頭不語,汗珠卻還不停的流。
葛君信兩次去叫薑勝群,皆未果,這事情確實怨不得他。
孫慶恭起身施禮道:“勞煩樞首大人了,在下暫且告退,待與王爺商量過後,再作定奪。”
送走孫慶恭,葛君信暗自出了口氣,隨即打起精神,等著看單忠明的笑話。
孫慶恭沒有離開神機司,反而直接去找單忠明。
這就是孫慶恭辦事得力之處,把該找的人都找了,把該問的都問明白了,就算帶不回薑勝群,也能探出幾個重要人物的態度。
到了單忠明的樞首樓,孫慶恭給了李傑五兩銀子,請他進去通傳。
李傑拿上銀子,去四樓看了一眼,見樞首大人還沒說,且把事情說了。
聽李傑語氣,這個孫慶恭是錄王手下了不起的人物。
徐誌穹點點頭道:“你去把他請來,把薑勝群也一並叫過來。”
李傑把孫慶恭請進了樞首樓,隨即去了薑勝群的小舍。
聽說單樞首叫他過去,薑勝群把眼一閉,知道自己在劫難逃。
包懷洛說的對,整個神機司,唯一信得過隻有單忠明。
如果連單忠明都護不住自己,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薑勝群披上衣衫,去了樞首樓。
見到樞首大人,薑勝群帶著濃重的鼻音道:“屬下染了風寒,故而來遲。”
徐誌穹問道:“勝群,錄王殿下找你,不知所為何事?”
薑勝群搖頭道:“屬下委實不知。”
徐誌穹又問孫慶恭,孫慶恭搖頭道:“這是王爺的吩咐,在下不敢過問。”
這話說的沒毛病,卻聽徐誌穹冷笑一聲:“說不出個緣由,便來找我要人,你當神機司是什麼地方?”
孫慶恭一愣,沒敢回話。
徐誌穹沉下臉道:“你去稟告錄王,薑勝群有疾在身,且容改日再去府上拜訪。”
孫慶恭一語不發,退出了樞首樓。
薑勝群連連磕頭:“謝樞首大人庇護。”
徐誌穹將他扶起;“勝群,莫怕,有我在,誰也動不了你,我去趟神眼閣,你且去趟大牢。”
薑勝群一凜:“去大牢做甚?”
徐誌穹笑道:“招安。”
……
孫慶恭如實回稟,錄王微微點頭。
“單忠明如此狂妄,謀反之意,昭然若揭。”
默然片刻,錄王吩咐孫慶恭:“你去集結人馬,明夜包圍神機司!給葛君信送去消息,讓他準備接替樞首之職,將單忠明及其黨羽,一網打儘。”
徐誌穹在神機眼中,看著錄王的唇形,加上意象之力的調動,基本明白了錄王的意思。
想出兵,就出兵,不用問過你家神君麼?
就算隻是出兵震懾,你如此自專,也未免太猖狂了。
既然你這麼猖狂,我便成全你,讓你一次狂到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