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
“我知道是個老漢,我問你他叫什麼名字?”
許日舒語氣有些急躁,聶貴安立刻解釋:“那人的名字就叫老漢。”
“名字叫老漢?你且拿底券給我看看!”
聶貴安趕緊把底券拿了過來,許日舒看了一眼。
九品凡塵員吏,老漢。
這名字怎麼起的這麼草率?
……
徐誌穹拿著憑票,帶著武四去了賞勳樓,兌了三十三顆功勳。
“吃吧!”
武四拿著三十三顆金豆子,抿抿嘴道:“吃這個?”
“又不是第一次,你怕什麼?”
“我這把年紀,吃這麼多金豆子,實在咽不下去。”
“有酒!”徐誌穹拿出一隻酒壺。
“我平素不喝酒。”武四還在推脫。
“那就喝水。”徐誌穹又拿出一隻水囊。
武四看了徐誌穹一眼,接過水囊,歎口氣,把功勳吃了。
徐誌穹還算滿意,帶著武四回了宅院。恰逢薑夢雲歸來,把兩根犄角交給了徐誌穹。
一根四寸,另一根四寸半。
徐誌穹頗有些羨慕:“千乘國的生意果真好做,你這眼看要升九品中。”
薑夢雲笑道:“升多升少倒無妨,這功勳應該夠交差了。”
“夠了,”徐誌穹一揮手,“你自己去兌功勳吧。”
武四哼一聲道:“你卻不帶她去麼?”
徐誌穹看看薑夢雲:“你認得路麼?”
“奴家認得路,不勞煩馬長史。”
武四心下慨歎。
早知道我也說認得路就是了。
後生,你可知這一路有多少凶險!
……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了。
神君洪俊誠沒收到稅銀,卻收到了不少急報,各州各縣,上至知府,下至胥吏,死了不少人。
這些人都是負責征賦的要員,在一個月之中出了這麼多命案,到底是什麼緣故?
抗賦?
刑部不敢妄下定論,隻能先以抗賦論處,刑部尚書諫言,以重刑嚴懲抗賦之人。
一地抗賦,可以用重刑嚴懲,各地抗賦,卻不是重刑能解決的。
而且洪俊誠堅信千乘人沒有抗賦的膽量。
單憑各地報來的奏章,洪俊誠已然看出了端倪。
這是判官邪道所為!
洪俊誠命秦燕把工部尚書叫到了秘閣。
“神眼閣修複之事,進展如何?”
這是洪俊誠第三次催促了。
工部尚書答曰:“至多十日,便可完工。”
“十日之內,若神眼閣未能修複,莫要等朕下詔,你自己辭官便是。”
工部尚書一路膝行,退出了秘閣。
重修神眼閣,有這麼複雜麼?一個月的時間還沒修好?
其實工法上並沒有那麼複雜,真正複雜的是尺寸,匠人們重修燭台時,總是把控不好尺寸。
工部有現成的圖紙,尺寸逐一標明,可每到關鍵工序,做出來的尺寸總有偏差。
偏差是由一股詭異氣機導致的,在牛玉賢複製燭台時,也遇到過類似狀況,可當時有徐誌穹幫他平抑氣機。
平抑氣機的手段,是徐誌穹向李沙白學來的,工部的匠人沒有這手段,一個月的時間裡,已經失敗了十餘次。
眼下各州各縣,沒有人再敢征賦,可圖努人等著要錢,當務之急是儘快籌集五百萬兩白銀。
“命人把振基叫來!”
束王洪振基去了內閣,待了半日,回到了府邸。
洪俊誠交給他一項棘手的差事。
他趕緊把徐誌穹找過來商議:“運侯,神君讓我籌措五百萬銀子。”
徐誌穹故作驚詫:“不是要加賦麼?這事不是讓戶部處置麼?”
洪振基搖頭道:“戶部處置不了,運侯想必還不知情,各州各縣負責征服的要員死了不少,有的地方連知府都死了,而今沒人敢去征賦,神君讓我從神臨城中大小官員身上籌集銀兩。”
徐誌穹詫道:“這卻怎麼算?算捐麼?”
洪振基歎道:“彆管怎麼算,從他們身上拿錢可沒那麼容易,這差事我可不想做。”
徐誌穹端正神色道:“殿下,這就是你不對了,眼下正是為神君分憂的時候,你怎能推三阻四?”
“可我若是接了這差事,卻把朝廷上下都得罪遍了!”
“殿下,這我可得教訓你兩句,你替神君做事,卻還怕得罪人麼?你有神君庇佑,卻還有什麼可顧及的?”
洪振基囁嚅半響道:“可,可這是五百萬兩,這錢不好要啊!”
徐誌穹擺擺手道:“謙虛,殿下這話說得謙虛了,且把神臨城的大員們拉出來,往死裡拷打,打上三天三夜,莫說五百萬兩,就是五千萬兩,也不在話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