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赦!”
徐誌穹的聲音十分微弱,但這一聲無赦,卻讓梁孝恩肩頭崩裂,鮮血如注般噴湧。
“無赦!”
第二聲無赦接踵而至。
梁孝恩右臂斷折,從肩頭上掉落下來。
他撿起右臂,在徐誌穹喊出第三聲無赦之前,迅速離開了中郎院。
在粱孝恩離開中郎院之前,那壯漢本有機會出手。
可他耳畔響起了一個人的聲音:“這個人,不能殺。”
“可他剛才打了我!”壯漢在內心回應。
“放心,以後讓他加倍還!”
徐誌穹躺在地上喘息,嘴裡還在喃喃念道:“無赦,無赦……”
壯漢走到身前,輕輕碰了徐誌穹一下。
徐誌穹沒有反應。
他不知道來人是誰,他隻想積攢最後一點意象之力,然後飛去星宿廊。
壯漢沉默片刻,他能看出來徐誌穹失去了聽力和視力。
他衣衫之中取出一片鐵甲,用手指在上麵刻下了兩個字,交給了徐誌穹。
徐誌穹摸到了那兩個字:公輸。
公輸班來了。
徐誌穹微微點了下頭,真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公輸班竟然會來救他。
“是道門之主讓你來的麼?”
公輸班又取出一塊鐵甲,在上麵刻了六個字。
徐誌穹摸索了一番:罰惡司,完工了。
原來他不是來救我的,是找我交工的。
徐誌穹點點頭:“好。”
公輸班又拿出一塊鐵甲,寫了四個字:我帶你去。
徐誌穹摸過鐵甲,半響無語。
你覺得我現在這個狀況,適合跟你去驗收工程麼?
公輸班又拿出一塊鐵甲,寫了一行字。
徐誌穹摸過之後,歎了口氣。
“四塊鐵甲,一共三十六兩,每刻一字,手工一兩,字合四十兩,共七十六兩。”
最後一塊鐵甲,也要算在我頭上?
最後一塊鐵甲,字特麼還這麼多!
……
夏琥帶著陸延友,加上十幾名判官,來到了徐誌穹的中郎院。
前院沒了人影,正院、後院、東西兩院都不見人,急得夏琥眼淚打轉。
“我就不該走!要死便和他死在一塊!”
陸延友道:“夏中郎,莫急,我即刻將此事告知上官塚宰,你這廂也告知千乘國同道,仔細尋找。”
千乘國那群判官靠得住麼?
不能光靠他們,還得靠老常,她在皇宮裡有辦法。
還有那個皇長子,他對夜郎國更熟悉。
……
公輸班趕著馬車,拉著徐誌穹前往罰惡司。
徐誌穹用意象之力慢慢化解閉目和塞聽之技,漸漸恢複了些視力,聽力幾乎全部恢複了。
粱孝恩的塞聽之技,發動的很快,比何芳的速度要快的多,但威力遠遠不濟,不到半個時辰,被徐誌穹徹底化解了。
這應該不是純粹的塞聽之技,這是粱孝恩的天賦技。
如果不是半個時辰,如果是三五吸之間,哪怕是十幾吸期間,能夠化解粱孝恩的天賦技,今天的戰局就不至於陷入絕境。
哪怕不能全數化解,哪怕能化解一半左右,隻要保持部分聽力,就有反擊的機會。
化解無常道技法的手段,還需要改良一下。
還有洪振康的技能,讓徐誌穹認錯人的技能,這技能的原理是什麼?當真無從防備麼?
如果這技能當真無法破解,那徐誌穹可就理解了為什麼混沌無三品了。
一項技法,能讓對手連續犯下低級錯誤,混沌三品修者在凡間純屬無敵的存在。
除了無常道的技能,徐誌穹還在思考另外一個問題,非常緊要的問題。
粱孝恩是判官,薛運為什麼還能允許他活著?
薛運是判官道的道門之主,不可能不知道粱孝恩是判官。
就算他貴人事忙,把粱孝恩給忘了,在上次痛毆粱孝恩的時候,也肯定能看出來對方身上有判官道的修為。
這種敗類,薛運為什麼留著他?
難道礙於身份,不能輕易殺人?
可縱使不能殺人,也得把他修為廢了,薛運為什麼隻廢了他霸道修為,沒把判官道的修為一並廢了?
徐誌穹想不明白其中的緣故,忽見公輸班遞過來一塊鐵甲,上麵刻著一行字:“你是不是能看見,也能聽見了?”
“是啊!”徐誌穹點點頭,轉而怒道:“這事情,你直接問不就好了麼?一塊鐵甲九兩銀子,一個字一兩,你寫了十二個字,這一下就是二十一兩,你這不是強賣麼?”
說話間,徐誌穹有些咳嗽,公輸班道:“說話時少用些力氣,你受了傷。”
徐誌穹的經脈,被粱孝恩震傷了,馬車每次顛簸,徐誌穹都覺得胸口劇痛。
公輸班道:“兩界州有個人,醫術尚可,找他買粒丹藥,應該能治你的傷。”
一粒丹藥就能治我的傷?
兩界州的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