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悅山搖頭道:「真遇到這樣的人,不能殺,也得殺,不能讓一個好人為他枉死。」
陳征明道:「可若殺了此人,我們也要受責罰。」
包懷洛在旁道:「適才白大夫不是講過了麼,遇到這種事,找是非議郎斷個是非,寫一紙赦書,事情就過去了。」
白悅山露出一絲笑容,對包懷洛的領悟很是滿意。
徐誌穹也笑了,對白悅山的態度也很滿意。
他正要離去,又見公輸晏走了過來。
「馬長史,長史令完工了。」她把三麵令牌交給了徐誌穹,一麵稍大些的是主令,另外兩麵,尺寸有主令的一半多些,是子令。
徐誌穹一怔:「不是說好,隻送一麵子令麼?」
公輸晏莞爾一笑:「馬長史是個真漢子,這枚子令是我送你的。」
徐誌穹詫道:「揍了圖奴一頓,就是真漢子?」
公輸晏看了看陳征明、章世鋒和包懷洛:「比那般軟骨頭自然強得多。」
徐誌穹心下慨歎,說到底還是靠你們襯托。
徐誌穹將主令收好,將兩枚子令分彆交給了夏琥和錢立牧。
判官們還在聽學,一名判官覺得乏味,忍不住打了幾個哈欠。
白悅山頗為不滿,但忍住了沒說。
徐誌穹暗自笑了笑。
這群判官確實滿身陋習,可千乘國的道門,卻還要寄托在他們身上。
這一戰用不上他們了。
先幫他們殺一條血路,等日後,讓他們把千乘國的公道找回來。
思索之間,趙百嬌跑到了近前:「馬郎,可算找到你了,陰司裡有亡魂鬨事。」
「亡魂鬨事?這事情也找我?」
施程是處理亡魂的積年,我現在哪有時間管什麼亡魂?
趙百嬌喘息片刻道:「這亡魂本該去百生道,下輩子還托生在平常人家,可他說他死得冤,非得要個富貴人家。」
徐誌穹詫道:「他怎麼個冤法?」
「他說他去學坊聽講學,聽到一半,發現周圍出了妖怪,嚇得想要逃命,結果被妖怪給殺了。」
講學?
妖怪?
徐誌穹一驚,想起了那個叫顧正功的人,在城東講學的事情。
袁成鋒還有一重部署!
徐誌穹趕緊跟著趙百嬌去了陰司。
……
梁孝恩站在鏡子前,默默的看著鏡子中那個須發花白的老人。
「蒼龍殿曆代長老之中,我最看不起這和稀泥的一類,沒想到還要借用他的魂魄和軀殼,這魂魄還是個不完整的。」
袁成鋒道:「玉瑤宮裡有完整的魂魄,且看你手段如何?」
梁孝恩嗤笑一聲:「玉瑤宮裡都是一堆草芥,隻有徐誌穹那人有些難纏。」
袁成鋒搖頭:「不必擔心徐誌穹,矯妄之技極難化解,他已經成了半個廢人。」
梁孝恩又道:「你去束王府也要多加小心,檮杌三品,也沒那麼好對付。」
袁成鋒道:「你說的是叢銘,我去束王府,找的就是他。」
「你想要他的心?這恐怕沒那麼好拿。」
袁成鋒微微哂笑:「他中了混芒之技,隻是他自己還不知曉,等到交手時,我會在一合之內讓他變成廢人。」
梁孝恩慨歎一聲:「你手下能人是多,可咱們這多教眾,你卻放任不管,任憑他們自生自滅?」
「自生自滅,本就是芸芸眾生的宿命,」袁成鋒麵無表情道,「我不管,洪
俊誠會管,這也是他的宿命。」
「好歹給教眾們帶些刀斧,總不能讓他們赤手空拳上陣。」
「刀斧不必了,我給他們每人準備了一碗血樹,這能讓他們戰力猛增。」
梁孝恩一怔:「他們沒有修為,血樹汁如何能增進他們的戰力?」
袁成鋒笑道:「誰說他們沒有修為?」
梁孝恩費解:「沒入道,自然沒有修為!」
「入道乃修為之本源,可若是把本源顛倒了呢?」
梁孝恩思忖許久,連連驚歎道:「混芒之術,居然能做到這一步?」
袁成鋒目光深邃道:「我道門之術法,有無窮之變換。」
梁孝恩搖頭道:「袁兄,你既有這般手段,為何不率領教眾直接攻打神君大殿?」
袁成鋒望向了窗外,微微搖頭:「你雖僥幸潛入過一次,但對神君大殿依舊一無所知,你不知有幾重防禦,也不知有多少機關,神君隻要有所防備,我等斷無可能攻入神君大殿。」
梁孝恩對袁成鋒的戰術頗有懷疑:「當真能把洪俊誠引出來麼?」
「我說了,這是他的宿命,蕩平玉瑤宮後,你立刻與我彙合,待殺了洪俊誠,千乘的江山,自此就要易主了。」
「隻怕到時候……」
「到時候莫要忘了一件事,」袁成鋒看著梁孝恩道,「我是君,你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