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在什麼地方?
周圍都是筆直的峭壁,向上仰視看不到儘頭。
徐誌穹想摸一摸峭壁上是否有縫隙,剛一伸手又縮了回來。
峭壁上掛滿了墨汁,徐誌穹不能輕易觸碰。
思緒電轉,徐誌穹再次調動意象之力,讓意象之力在掌心之中生出一片無形的毛發。
毛發代替徐誌穹的手掌,在峭壁之上來回摸索,很快找到一絲縫隙,在縫隙之中探索半響,徐誌穹感受到了紙張的質地。
紙張!
徐誌穹大喜,操控意象之力,在紙張上撕開了一道缺口,從缺口裡衝了出去。
衝出畫卷,徐誌穹發現自己手裡多了件東西。
是一把鋤頭。
四周是一片田野,李沙白帶著草帽,手裡也拿著一把鋤頭。
他熟練的挖掉了一團雜草,摘下草帽,扇扇風,對著徐誌穹道:“運侯,歇一會,一起畫一幅畫吧!”
什麼狀況?
這是又到了田園畫?
李沙白坐在田地旁邊,拿出筆墨隨手畫了一頭牛。
“有這頭牛耕地,咱們也不必太辛苦,隻是這頭牛,脾氣倔強了些。”
話音落地,那頭牛朝著徐誌穹衝了過來。
一頭牛而已,對付它,自然不在話下。
徐誌穹操控鴛鴦刃,一刀砍掉了牛頭。
沒有頭的牛,繼續朝著徐誌穹狂奔,脖子上的斷口,朝著徐誌穹不斷噴血。
這血是黑色的,還是墨汁。
徐誌穹怕被墨汁濺到,隻能躲著這頭沒腦袋的牛,繞著田地跑了一圈。
李沙白這廂畫了一百多頭牛,一起朝著徐誌穹衝了過來。
徐誌穹哭笑不得。
李沙白神采奕奕道:“運侯,有這麼多牛,這一大片田地,一天就能耕完!”
徐誌穹在田野裡狂奔,身後追著一群牛。
他可不是漫無目的的瞎跑,他正調動著意象之力,四下探查著出口。
又跑了三圈,徐誌穹一腳踢開一塊磨盤大小的石頭,石頭下方是一個破洞,畫卷上的破洞。
徐誌穹一頭鑽進破洞之中,逃離了這幅田園畫。
鄉土氣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濃豔的脂粉香味。
十二名俊美的舞娘,正帶著甜美的笑容,在舞台上扭動著柔軟的腰枝。
這是徐誌穹最熟悉的地方——勾欄!
十二名舞姬聚攏一處,恰如含包欲放的花骨朵。
待彎下腰枝,鮮花綻放,李沙白站在花心之中,引吭高歌:“鶯歌燕舞,水墨丹青,人生幾何,來去匆匆,運侯且來歌一曲,莫誤凡塵好光景!”
沒等李沙白出招,徐誌穹先動手了。
到了勾欄,卻不能任你擺布。
徐誌穹直接用了大勾欄境,台上的舞姬變成了二十四個,腳步交錯,彼此鬥舞。
你捋發絲我撩裙,你敞胸懷我躬身,咱們且看誰的舞姿更奔放!
二十四名舞姬爭奇鬥豔,李沙白看的頗為出神。
他突然喝一聲道:“且住!”
樂曲戛然而止,二十四名舞姬站立原地,一動不動。
“這等美景,必須畫下來。”李沙白取出紙筆,專心作畫。
徐誌穹趁此機會,用意象之力找到了勾欄出口,逃了出去。
離開勾欄,徐誌穹回到了畫室。
終於衝出來了!
擦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徐誌穹觸碰罰惡令,正要跑路。
奇怪,罰惡令怎麼還沒有反應?
李沙白的聲音隱約傳到耳畔:“人在畫中,畫中有人,畫中既有人,人必在畫中。”
一股陽氣激蕩,徐誌穹打了個寒噤。
名家術法!
李沙白居然還會名家術法!
陽氣吹拂之間,整個畫室的景致隨之顫動了一下。
就像一陣微風吹過,掛畫隨之擺動。
這是一幅畫,我還在畫裡!
徐誌穹趕緊調動意象之力,尋找出口。
牆壁上,一幅掛畫之中突然多了一道人影。
人影由小變大,李沙白從掛畫之中走了出來。
他神態平和的看著徐誌穹,微笑道:“運侯,好手段,能破解我畫術的人寥寥無幾,可惜你還是逃不出去。”
是啊,逃不出去。
這是李七茶坊。
這裡到處都是李沙白的畫。
大畫套著小畫,小畫套著畫冊,想要逃出去,實在太難了。
不管再怎麼難,也要逃!意象之力試探之間,徐誌穹找到了出口。
走出這道出口,想必還是一幅畫。
不管有多少幅畫,必須想辦法衝出去!
他正要衝向出口,卻見一個單薄的身影,從出口走了進來。
李沙白看了那人一眼:“陳秉筆,你怎麼來了?”
陳順才拱手笑道:“李畫師,我來討口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