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鐵栓村,可這村子太大了,咱們要去的地方,在村子主人家裡,你知道這村子的主人是誰麼?”
靈正則歎道:“若是等到夜裡,怕是有場惡戰。”
徐誌穹看了看靈正則:“你是殺道三品修者,怎會怕個畜生?”
“慎重一些,終究不吃虧!”
兩人昨夜沒睡,且靠著床邊打了個盹。
比及入夜,何三娘回來了,忙裡忙外,不多時便擺了一桌酒。
“山溝子裡,沒啥好吃的,二位郎君慢用。”
桌上擺著一盤雞,一盤醃肉,兩盤子山菜,一壇酒。
徐誌穹倒了一碗酒,聞了聞,點點頭道:“這酒香醇。”
何三娘笑道:“自家釀的,莫嫌棄就好。”
徐誌穹一飲而儘,還把空碗給何三娘看了看。
“郎君好酒量。”三娘讚歎一聲,轉眼看向了靈正則。
靈正則端起酒碗也喝了,三娘笑道:“二位彆光吃酒,也吃些菜。”
徐誌穹夾起熏肉,大啃大嚼,其實一口也沒吃。
適才他也沒喝酒,他用了幻術,把酒菜都倒在了地上,隻是何三娘看不出來。
靈正則是真吃真喝,沒來半點虛的。
殺道三品,就有這個體魄,何三娘那點迷藥,靈正則可以當零嘴吃。
看著兩人敞開吃喝,何三娘笑道:“俺再給兩位郎君燒兩道菜去,你們且在這等著。”
靈正則勸一句道:“三娘,彆忙活了,這些夠吃了,我還等著給三娘推拿呢!”
“不急,今晚上讓郎君推拿一宿。”
三娘轉身出了屋子,在院子裡生火燒菜。
徐誌穹給靈正則遞了個眼色,靈正則會意,假裝醉倒,趴在桌子上睡了。
徐誌穹往牆邊一靠,也閉上了眼睛。
過了小半個時辰,一股森寒的陰氣撞進了鼻子,徐誌穹微微睜眼,朝著窗外望去,但見院子裡站滿了人。
在樹下閒聊的女子,在田裡乾活的農人,男女老少幾百號,把整個院子塞滿了,一直站到了村道上。
他們直勾勾的看著三娘的房子,青綠色的童仁裡,散發著異樣的光。
一個七旬老漢摸索了一下鬢角上的須發。
一個十二三的姑娘舔了舔鋒利的指甲。
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很是急切,在人群周圍來回踱步,不是發出一陣陣悶吼。
站在最前邊的是何三娘,夜色之下,何三娘舔了舔一口白牙,扭了扭腰枝,腰下露出一根花斑長尾。
白日裡在茅屋門前打招呼的老者,上前問道:“三娘,這兩人都睡踏實了,咱們還不開席?”
“急什麼?先得給大王送去。”
“俺就想吃一塊肉,俺好些日子沒吃這麼好的肉了。”
“想吃肉,自己上山上抓去,這兩塊肉俺可做不了主,得聽大王的!”
老者不服氣,衝著三娘呲了呲牙。
三娘一回身,花斑長尾抽在了老者的臉上。
沒有三娘的命令,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屋子。
不多時,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跑過來道:“三娘,大王吩咐了,這兩塊肉,賞給咱們了!”
三娘聞言,喊一聲道:“開席!”
眾人甚是歡喜,院子裡咆孝聲不斷。
老翁喊道:“都說開席了麼,咱們進去吃呀!”
三娘喝道:“急啥麼?就這麼兩塊肉,去了下水和骨頭,一人一口都吃不上嘞!”
老嫗在旁道:“下水俺也要,俺不嫌嘞!”
靈正則咂了咂嘴唇,看著徐誌穹,小聲低語道:“這大王好康慨,這事情還有點波折。”
徐誌穹歎道:“這些鬼也是餓瘋了,一點規矩都沒有,先把咱們給大王送去看看也好!”
“都在外邊等著,俺進去先把這兩人拾掇了,省得一會他們醒了,到處跑還不好抓嘞!”
思忖之間,三娘已經進了屋子,湊近徐誌穹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卡吧一聲,三娘滿嘴血汙,慢慢抬起了頭。
身後一名老嫗喊道:“看甚來,要吃獨食麼?”
三娘摸了摸嘴唇,兩顆獠牙繃斷了。
她低頭盯著徐誌穹看了半響,又上去摸了摸,卻感覺這人是石頭做的。
這人的確是石頭做的,真正的徐誌穹已不知去向。
轉眼再看,靈正則也不見了身影,他人已經到了院子當中。
一群亡魂看見了靈正則,嘶吼咆孝,撲了上去。
靈正則釋放殺氣,一大片亡魂身軀碎爛,散落的到處都是。
三娘大驚,正要出門,忽覺身子動彈不了,被一股無形之力束縛了。
她身後的老嫗已經化成了灰儘,徐誌穹站在三娘身後道:“你們大王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