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倒下了。
天靈蓋落在了遠處,上麵露出了一尺多長的罪業。
這老虎的罪業不到兩尺。
三品判官,不能直接殺了罪業兩尺之下的人。
可剛才的情況也彆無選擇,這隻老虎不能留,靈正則不願意對老虎出手,這裡也沒有其他能用的幫手。
特事特辦吧,屆時稟明師父,且看他如何處置。
徐誌穹摘了那老虎的罪業,罪業劇烈跳動,裡邊的魂魄力氣很大。
徐誌穹提著罪業,陷入了沉思。
這隻老虎兼修了四個道門,按理說,靈智應該極高。
可從剛才對戰的情況來看,這老虎出了一係列的昏招,臨死之前,還在試圖用龍怒之威迫使徐誌穹低頭。
這讓徐誌穹不禁懷疑,這老虎到底有沒有靈智?
龍怒之威明明不靈,老虎還在負隅頑抗,一點變通都沒有。
最後階段的交手,徐誌穹感覺這老虎完全是按照野獸的本能在戰鬥。
收了罪業,徐誌穹讓靈正則把所有的倀鬼全都綁了,布置一道法陣,將倀鬼困住,兩人開始探查洞穴。
洞穴很深,徐誌穹擔心有機關陷阱,且打開罪業之童,看看其中有沒有氣機殘餘。
開啟片刻,徐誌穹把罪業之童關了,隻覺得意象之力消耗有些大。
罪業之童最近的消耗確實提高了不少,但也比以往敏銳了許多。
靈正則在旁道:“劉兄,我還是覺得你莽撞了些,這老虎絕非凡類,靈智遠超常人,我擔心它來曆非同小可。”
徐誌穹詫道:“你還覺得它靈智超過常人?”
“難道劉兄沒看出來,這老虎的戰法幾乎天衣無縫,哪是尋常人能做到的?”
徐誌穹更加費解:“昏招不斷,還說天衣無縫?”
靈正則也很詫異:“怎能說是昏招?你看它先用烈焰陣,讓敵人不得近身,如果敵人強行近身,它就用龍怒之威迫使敵人低頭,
敵人低頭之時,它可以用龍鱗自保,也可以用龍鱗反擊,也可以用秋毫之技預判敵人下一步行動,卻說這戰法還不夠周全麼?”
這麼一說,還真是這個道理。
靈正則還說漏了一點,如果龍怒之威真能讓我低頭,老虎還能用勵軍之技,逼迫倀鬼前來作戰。
以此說來,它的戰法確實完善,可最後關頭的應變委實不濟。
靈正則歎道:“想必這頭老虎沒見過判官,不知道龍怒之威對判官不靈,故而一再逼你低頭,因而失算了,
若是換做其他道門,它這套戰法實屬萬無一失,
而且我也沒想到,劉兄你還會混沌的淆亂之技,你是判官,還修陰陽,還修混沌無常道,這等修為委實罕見。”
“多學一些,總沒壞處。”
靈正則好眼力,連淆亂之技都能分辨出來。
好在他沒看出來這淆亂之技是假的。
兩人走到洞穴儘頭,但見寬敞的洞府之間,有一座小山,由累累骸骨堆積而成的小山。
】
除了這座小山,洞府之中彆無他物。
難道袁成鋒的家當都藏在這白骨山裡?
徐誌穹和靈正則把白骨山從上到下翻找一遍,除了白骨,還是白骨,裡邊什麼東西都沒有。
靈正則思索良久道:“我覺得這些骨頭裡必有玄機,劉兄,你把這些骨頭都帶走吧。”
“這多玄機,還是讓給靈兄吧,能不能抵得上五千兩銀子?”
靈正則乾笑一聲道:“劉兄說笑了,或許那些家當藏在老虎身上,咱們再去屍首上找找。”
兩人出了山洞,把老虎的屍首給剖了。
看到滿地血肉,一群倀鬼嚇得哭嚎不止。
可屍首之中依舊一無所獲。
靈正則歎口氣道:“要不在這山上再找找,又或是那村子裡邊藏著東西。”
徐誌穹看著一眾倀鬼道:“無妨,待我審問過他們,此事定有眉目。”
靈正則搓搓手道:“雖說此行尚未有所收獲,可這生意,咱們是事先說好的。”
徐誌穹笑道:“靈兄放心,絕不會少了你的銀子。”
說完徐誌穹把一眾倀鬼帶去了罰惡司,旋即返回,分了兩次,搬來了一萬兩銀子。
“靈兄,五十兩一錠銀子,一共兩百錠。”
靈正則四下看了看:“這荒山野嶺……”
徐誌穹一抱拳道:“靈兄,後會有期!”
說完,徐誌穹身形消失不見。
靈正則看了看滿地銀子,恨一聲道:“這特麼不說笑麼?一萬兩銀子,這荒山野嶺,讓我怎麼搬回去!”
……
徐誌穹帶著一眾倀鬼進了罰惡司,叫來夏琥和趙百嬌,讓她們在旁輔助,由他來親自審問。
他重點審問了何三娘、裡正和村子裡的錦繡筆吏,中間動用了幾次真言訣,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在安瑾縣,鐵栓村雖然偏僻,也算是一座不小的村子,因為方圓幾十裡隻有這座村子。
六年前,村子裡來了個富貴人,說要在半山坡上修個宅院,一個月給兩吊錢雇傭力夫。
按照徐誌穹的推斷,這個富貴人,應該是袁成鋒派來的,甚至有肯能就是袁成鋒本人。
對鐵栓村的大部分村民而言,兩吊錢是他們一年都賺不來的收入。
消息一放出來,各家各戶都搶著去做力夫,等眾人出發上山時,村子裡隻剩下了裡正、錦繡筆吏和幾個實在走不動的老弱。
這些上了山的人,再也沒回來。
裡正擔心出事,又不敢上山查看,和錦繡筆吏一商量,準備第二天就去縣衙把事情告訴給知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