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頑星君確實說起過此事,但隻說時日將至,讓粱季雄好生修行,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如此突然。
陽門星君笑道:“確切時日,他也說不準,我也是今日剛剛收到亢宿的旨意,便趕來接你。”
說完,陽門星君拿起了酒杯,給粱季雄倒了一杯:“季雄,喝了這杯酒,師徒緣分也就儘了,從今往後,你我在凡塵之上,共為真神效力。”
成了星君,彼此就是同僚,這話說的沒毛病。
當真要搬去星宮住了?
我成了星官了!
我得長生了!
這是好事。
可不知為什麼,粱季雄總是高興不起來。
“季雄,還等什麼呢?”
陽門星君端起了杯子。
粱季雄把酒喝了,笑道:“師尊,容我回京城一趟,拾掇下行囊。”
“有什麼好拾掇,”陽門星君嗤笑一聲,“星宮裡什麼都有,凡塵那點破東西就扔下吧。”
“還有事情,得和蒼龍殿的後輩們交代一下……”
“不用急著現在交代,以後你是星君,直接給他們下旨意就是了。”
“還有,皇帝那邊,也該事先知會一聲。”
“這不都一樣麼?到時候讓蒼龍殿傳個話就是了,你非得親自去說麼?”
“這個……”說話間,粱季雄滿麵愁容。
粱廣秋咂咂嘴唇道:“季雄,這到底怎麼回事?多少人都盼著脫離凡塵,你是不願意還是怎地?”
粱季雄輕歎一聲:“不是不願意,是放心不下,蒼龍殿屢遭重創,而今青黃不接,我若是走了,連一個像樣的長老都選不出來。”
粱廣秋笑道:“你老了,眼睛都花了,好苗子就在那擺著,你看不到罷了。”
粱季雄詫道:“還請師尊明示。”
“你知道玉瑤現在有幾品修為了麼?”
“呃……”粱季雄知道梁玉瑤修為已經超過了七品,隻是這事情一直沒有明說。
陽門星君直接把話挑明:“玉瑤的修為已經到了五品上,直逼四品,再過兩年,當個長老有什麼不妥?
再說蒼龍殿裡還有粱賢春,人是愚直了些,可終究有四品修為,有她們兩個坐鎮,你還放不下蒼龍殿麼?”
“她們兩個,終究還是少了些曆練……”
“少了曆練,你就幫幫她們,去了星宮,又不是不讓你回來。”
“可是……”
見粱季雄一再猶豫,陽門星君皺起了眉頭:“季雄,帶你去星宮,是亢金龍亢宿的吩咐,道門的規矩,豈由你任意而為,莫再多說,現在便隨我走!”
陽門星君的語氣出現了變化,他很急。
粱季雄後退了半步,他在想,這事是不是真的這麼急?
首先,應該等我到了二品,再去星宮。
前些日子,我給自己測過修為,還沒到二品。
就算這兩天突然漲了修為,已經到了二品,可這流程還是有問題。
當初粱廣秋上星宮的時候,從收到神諭,設置祭壇,籌備祭禮,一直到祭禮結束,正式離開蒼龍殿,登入星宮,前後曆時三個多月。
而今讓我登入星宮,就非得連夜就走,卻連句話都不讓說?
這到底什麼狀況?
不容粱季雄多想,一陣霸氣忽然襲來,迫使粱季雄低下了頭。
雅間裡,幾幅掛畫隨著霸氣上下翻飛。
這是來自陽門星君的警告。
“季雄,多餘的話彆說了,跟我走吧。”
粱季雄可不是輕易能被壓服的人,他抬起頭,看著陽門星君道:“師尊,我今天還真就不能走。”
“何必呢,何必敬酒不吃吃罰酒呢?好好的事情,何必非要惹惱我呢?”粱廣秋忽然沉下臉,正要再次調動霸氣,隻見屋子裡的掛畫提前飛了起來,卻比剛才飛的還要劇烈。
什麼狀況?
粱廣秋一怔。
我霸氣還沒打出去呢,這畫怎麼就飛了?
一幅掛畫猛然猛然掙脫掛鉤,飛到了粱廣秋麵前。
原來是有人操控這些掛畫!
“凋蟲之技!”粱廣秋輕蔑一笑,隨手一揮衣袖,用強悍的霸氣把畫卷蕩開。
衣袖很瀟灑的揮出去了,強悍的霸氣也出去了。
可畫卷沒有蕩開,在空中停頓片刻,啪一聲脆響,打在了粱廣秋的臉上。
這一下,打的粱廣秋滿眼金星。
他臉紅了,不是因為慚愧,是因為充血,這下打的很狠。
轉眼再看,粱季雄已經沒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