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孝恩知道這根龍須的事情麼?
梁廣秋為什麼知道這根龍須在我身上?
這件事先放在一旁,徐誌穹現在找不到抽出元神的方法,這具傀儡現在就派不上用場。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代替元神離魂之術?
徐誌穹看著在地上艱難爬行的傀儡,想著昨夜的那場戰鬥,想到了一個主意。
封竅之技。
封竅之技,封聯絡之靈,凡內外可聯絡者,化作不可知。
把兩個魂魄封竅,讓他們無法控製身體,無法對外聯絡,隻留下一個魂魄操控軀體。
可如果另外兩個魂魄被封竅了,他們還能施展技法麼?
不能封太死,得給他們竅門留下一絲縫隙,讓他們不能表達意願,但還能傳遞氣機,而且還能施展技法……
想到此,徐誌穹突然笑了。
手頭連隻雞都沒有,卻還想著熏雞的作料和火候?
我會封竅之技麼?
顯然不會。
我身邊的人有會封竅之技的麼?
手下目前有三個無常道修者,付驥在洪俊誠身邊,不能輕易聯絡。
沈維義除了淆亂之技,什麼都不會。
沈書良身有五品修為,隻會淆亂之技,和半生不熟的塞聽之技。
現在徐誌穹唯一能儀仗的,就是自己特殊的意象之力。
我能模擬淆亂之技,昨夜一戰,靈光一閃,還模擬出了矯妄之技。
若是再閃現一次靈光,說不定也能模擬出封竅之技。
徐誌穹取出亡魂,試驗了一個多時辰,毫無進展。
總結失敗的經驗,徐誌穹得出了結論:
淆亂之技的原理相對簡單,能夠成功模擬。
徐誌穹吃了矯妄之技的虧,對矯妄之技相對熟悉,偶爾能夠模擬成功,但不能穩定使用。
但對封竅之技,徐誌穹過於陌生了,僅憑公輸班的一句話,就想用意象之力模擬混沌氣機的流轉,顯然不切實際。
混沌氣機到底是如何流轉的?
徐誌穹吸過混沌氣機,但也僅限於在神機眼上的使用,必須把氣機研習的更通透些,才有可能找到封竅之技的訣竅。
他把沈書良叫了過來,在一間空的員吏舍裡練習了整整三天。
沈書良崩潰了,他不知道徐誌穹到底是何用意。
徐誌穹也不能明說,混沌秘辛不可說,也不可聽。
他隻能把縫合好的魂魄釋放出來,讓沈書良不斷施展術法,爭取讓其中一個魂魄失去感知能力。
沈書良是個老實人,他根本不知道失去感知能力是個什麼概念,想不明白的事情不去想,隻管對著三個魂魄胡亂釋放氣機,三天下來,氣機眼看要耗儘了。
氣機耗儘會傷了元神,徐誌穹不再強迫沈書良,且先讓他在員吏舍歇息。
沈書良躺在床鋪之上,閉上眼睛便進入了夢鄉。
徐誌穹一時間也理不出個頭緒,且走到罰惡司外邊閒逛。
今天勾欄裡依舊熱鬨,徐誌穹進了棚子,找個靠邊的角落悄悄坐下,沒有驚動旁人。
勾欄是個正經修行的好地方,看過兩段歌舞,徐誌穹心緒平靜,意念集中,對封竅之技似乎有了些明悟。
他起身正要離去,忽然感受到些許異樣氣機。
這氣機藏得很深,但沒有躲過徐誌穹的感知。
千乘罰惡司裡一百多個判官,什麼道門都有,什麼樣的氣機應該都不足為奇。
可這股氣機還是讓徐誌穹感受到了特殊的境界,這絕不是尋常人能達到的境界。
有敵人?
他在棚子裡掃視了一圈,在門邊看到了一個人。
那人頭戴鬥笠,身穿蓑衣,捂得嚴嚴實實,也不知是賞舞,還是所在門邊睡覺。
看過片刻,徐誌穹嘴角上翹,來到了那人身邊。
“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打聲招呼。”徐誌穹笑問道。
“我也是剛到,兩界州太過險惡,一路奔波跋涉,不敢稍有鬆懈,路過此地,且先歇息片刻。”那人說話了,但隻有徐誌穹能聽到他的聲音。
“以咱們這份交情,讓你在這歇息,卻不是壞了禮數,不如隨我去罰惡司稍坐。”徐誌穹露出了真誠的笑容。
“難得主人家一片盛情,老夫恭敬不如從命。”
那人隨徐誌穹走到了罰惡司,將到城門下,徐誌穹突然停住了腳步。
“忘了一件事,我道門有規矩,罰惡司從不收留外人。”
對方沉吟半響道:“當真這般絕情麼?”
徐誌穹笑道:“這怎麼能是絕情,這話你當初也是說過的。”
“那你想如何?”
“我這有一份薄禮,你若是肯收下,便在罰惡司住下。”說完,徐誌穹從懷裡拿出了一粒金豆子。
那人默然良久,咬牙切齒道:“狂生,休要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