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奴全軍大驚,三名大將呆呆看著圓石滾木墜落,許久竟沒做出反應。
出了什麼事情?
不是還沒到黑鹿城麼?
怎麼開始打仗了?
直到一根滾木碾壓著一片軍士,滾到了麵前,三名大將才意識到中了埋伏。
“撤,撤兵!”總庫路高聲呼喊。
“撤什麼?往前走!”雅各安也在呼喊。
“總之離開此地就是!”莫科奇還算清醒。
想離開,卻沒那麼容易,滾木圓石不僅有強大的殺傷力,還有封堵道路的效果,一條山道被墜落的滾石,截成了數段,圖奴騎兵也被打散。
牛玉賢專門還專門準備了幾十個陷坑,軍士觸發機關,陷坑開啟,堅實的道路變得隻剩下一層浮土。
逃竄的圖努士兵紛紛掉進陷坑之中,坑裡有一丈多深的淤泥,人馬陷入,不多時便會沒頂。
一萬大軍困在山道之上,處境極其惡劣,大將總庫路喊道:“主帥何在?大軍遭遇埋伏,何去何從,主帥快做定奪!”
莫科奇、雅各安都在等待主帥的回應。
主帥盧雷申坐在馬背之上,神情木然,一動不動。
三位大將不能再等,見前後無路,各自帶著數百名精壯軍士往山坡上強衝。
山坡陡峭,餘杉率領五千弓弩手,輪番放箭,剩下軍士繼續投擲滾木圓石。
大部分軍士死在半途,雅各安衝上山坡時,身邊隻剩下十餘人。
無論是不是速成的,雅各安終究有三品修為,餘杉不敢怠慢,正要親自上前接戰,忽見徐誌穹出現在了雅各安近前。
“你不是要找主帥麼?”徐誌穹笑道,“你家主帥正覺孤單,請你前去喝杯酒。”
雅各安大驚,回頭看到了侍衛長野寧夫:“主帥到底去了何處?”
“莫急,我帶你見他就是!”楚禾揮起長刀砍了下來。
三個速成熊神三品,對餘杉來說算是巨大威脅,在徐誌穹、常德才、陶花媛、楊武麵前,根本拿不上台麵。
徐誌穹抽出星鐵戟,三五合間,重創了雅各安,雅各安見近戰不濟,想要拉開距離,可雙腳卻不聽使喚,始終在徐誌穹身旁廝殺。
不光是他,還有總庫路,他也一直和常德才近戰,他們都中了常德才的服侍周全。
莫科奇退到遠處,想要咆孝。
結果一張嘴,吸了一大口純陰之氣。
滿身經脈劇痛,莫科奇險些倒地。
這就是粱孝恩讓他們必須帶上蚩尤兵主印的原因。
在不限製技法的情況下,速成的熊神修者,會被真正的狠人拿捏到死。
常德才撕下了總庫路的臉皮,血肉模湖的總庫路想要逃命,又被常德才挫斷了腿骨。
莫科奇抱住陶花媛,想要把陶花媛抱成肉泥,可抱了許久,才知道自己抱了一具傀儡。
傀儡化作無數花瓣,貼在莫科奇身上,隨即化作火蛇,把莫科奇包裹在烈焰之中。
雅各安被徐誌穹吸乾了氣機,一腳踹給了楚禾。
楚禾做夢也想不到,自己這輩子還能和一個三品交手。
他揮起長刀一通劈砍,總覺得渾身有用不完的力氣。
半個時辰過後,三名大將的人頭掛在了半山坡上。
山道之上的圖奴所剩無幾。
餘杉帶人下了山坡,掃清了戰場。
入侵千乘國的五萬圖奴,自此全軍覆沒。
……
粱孝恩坐在空蕩蕩的營帳之中,神情呆滯。
“盧雷申為什麼騙我?他明明打不下來黑鹿城,他為何還要葬送這一萬騎軍?我幾次三番幫他,他為何要騙我?”
身旁一名男子,卷發、黑須、褐童,形貌清瘦,臉上紋著一隻猙獰的蜈蚣,正是鬱顯國蠱族大司祭,咀赤。
咀赤沉默半響,低聲回應道:“聖使,盧雷申或許沒有騙你,他已竭心儘力,卻委實不是對手。”
粱孝恩抬頭看著咀赤:“你也打過仗,為何不點撥他兩句?”
咀赤歎道:“我才經過幾場戰事,若論戰場上的見聞,哪能和聖使相比。”
“我不能前往戰場!我不能去千乘國的地界!”粱孝恩猛然起身,凶悍的霸氣迫使咀赤低下了頭。
“聖使息怒,”咀赤語氣平和道,“我也不能去千乘國。”
粱孝恩一怔:“你修為也到了凡塵之上?”
“全靠聖祖和聖使提攜。”
粱孝恩嗤笑一聲道:“做了星官,就敢跟我猖狂?”
咀赤搖頭道:“屬下絕無此意,屬下正為聖使思量對策。”
“還有什麼對策可思量,”粱孝恩咬牙道,“圖努大軍儘歿,卻問千乘國怨氣何來?
聖祖精心部署,幾無疏漏,經此一戰,全盤儘毀,卻讓我有何顏麵去見聖祖?”
咀赤思量片刻道:“若是能擒獲賊首,聖祖或能既往不咎。”
“賊首?徐誌穹?”粱孝恩搖頭,“此人奸滑如是,抓他談何容易。”
咀赤道:“若在千乘國,抓他確實不易,可若是把他引到圖努,縱有千般心機,他也難逃聖使之手。”
粱孝恩還是搖頭:“想把他騙到圖努國,談何容易?”
“屬下若是沒記錯,聖使在圖努國,還有一群同道。”
“同道?”粱孝恩知道咀赤指的是什麼人,“他們未必會幫我。”
“屬下覺得,他們也想為自己找一條出路。”
粱孝恩思索良久,點點頭道:“言之有理,還望大司馬多多相助。”
咀赤施禮道:“此乃屬下本分,自當義不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