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用實衝著媳婦喊道:“占修當官嘞,在兵部當官嘞!”
嫂子端上來一盤羊肉,聞聽吳占修當官了,也要跪下磕頭,吳占修上前攔住道:“你聽俺哥扯澹嘞,俺就是個當差的,神君都說嘞,就算當了官也不準跪嘞!
俺說嫂子,你當初可是答應給俺說個媳婦嘞,這話可還算數麼?”
嫂子笑道:“算數,咋不算數嘞,你小子出息了,尋常人家的姑娘還攀不上你嘞!”
……
玉瑤宮裡,梁玉瑤敞開了吃喝,餘杉等人輪番前來敬酒,玉瑤公主喝了兩大壇子香醪,竟絲毫不顯醉意。
放下酒壇子,看著一群人醉的東倒西歪,梁玉瑤覺得不甚暢快。
“看你們這些男人,吃肉喝酒,扭扭捏捏,比不上我一個女子!楚禾呢?把他叫來,看他吃喝卻還有趣些。”
徐誌穹道:“楚禾適逢晉升,這兩日怕是醒不過來。”
“那個女楚禾呢,叫她來也好!”
徐誌穹歎道:“那個是我師姐,叫尉遲蘭,不是女楚禾,她也晉升去了。”
建始神君初年,千乘國大勝圖努,收複失地五百裡,逼迫圖努割讓服征行省,陪銀一千萬兩。
圖努拿不出這多銀兩,在圖努使臣的再三哀求之下,洪振基同意他們以牛羊抵債。
新年前夕,大軍班師回京,大宣與千乘正式定立盟約。
梁玉瑤抱著羊腿,邊啃邊道:“這邊事情已經了卻,過些日子便要回大宣了。”
徐誌穹看著梁玉瑤,默而不語。
梁玉瑤明白徐誌穹的意思,且低下頭,緩緩說道:“我若做了蒼龍衛,日後卻不能再嫁你。”
梁玉瑤知道自己修為早就過了七品,這犯了大宣的規矩。
宗室成員,修為到七品之上,必須去蒼龍殿做蒼龍衛,一生不婚、不仕、不封。
若是修為在六品,讓長樂帝替他隱瞞下來,倒也無妨。
而今梁玉瑤修為已經在五品上,連二哥都知曉了,這事情鐵定瞞不住。
看梁玉瑤神色淒然,徐誌穹安慰道:“不嫁我,也無妨,咱們可以偷……”
啪!
梁玉瑤一巴掌拍在徐誌穹臉上,啐一口道:“你當我是什麼人?”
酒宴散迄,一直裝醉的牛玉賢找到了徐誌穹,把白瓷瓶拿了出來。
“這是從祖師的床弩底下拿到的法器,我研究了許久,這真是一件了不起的寶貝。”
徐誌穹也有一個白瓷瓶,拿出來比較一番,二者幾乎沒有分彆。
“看來這都是用來容納蚩尤兵主印的。”
牛玉賢搖頭道:“可不止是蚩尤兵主印,這瓶子裡還能裝彆的技法,昨日操演武藝了,我偷偷把餘杉的虎踞之技裝了進去,你且看這成色!”
牛玉賢打開瓶塞,一股森寒殺氣滲了出來。
徐誌穹愕然道:“這瓶子竟有這等奇效?這技法能用多久?”
牛玉賢道:“隻要能補充氣機,想用多久,就用多久,隻是對應氣機不好找,想維持虎踞之技,必須要向瓶子裡補充殺氣,
而且收了虎踞之技,之前的蚩尤兵主印,就沒有了,而且對應技法在原主身上若是有限製,在瓶子裡也是有限製的,還可能限製的更狠。”
一次隻能存一種技法,而且必須補充對應氣機。
按照牛玉賢的解釋,如果技法在原主身上有限製,比如說峰回路轉和天公地道,使用次數上都有嚴格限製,如果吸到瓶子裡,限製不會解除,還有可能加劇,原本每天能使用一次的技法,可能變成三天才能用一次。
雖有些限製,但瑕不掩瑜,這瓶子堪稱至寶。
牛玉賢本想把瓶子獻給徐誌穹,徐誌穹交還給了牛玉賢:“這是你賺來的,咱們兄弟一人一個正合適,你且教教我用法。”
牛玉賢把用法傳授給了徐誌穹,徐誌穹慨歎道:“真是好東西,那床弩更是好東西,可惜被章世鋒給弄壞了。”
守住黑鹿城後,千乘軍用苦極寒星的床弩接連攻下了三座城池,可班師之前,床弩突然壞了,據章世鋒所說,床弩的主弓斷了,再難修複。
牛玉賢搖搖頭道:“那架床弩並沒有損壞,是章大哥用了偷梁換柱之法。”
徐誌穹一怔,章世鋒把床弩調換了?
他是墨家修者,喜歡道門祖師的東西情有可原。
可這架床弩非同一般,這是戰場上罕有的利器,章世鋒將他偷去,意欲何為?
“兄弟,在軍中時,你怎麼不戳穿他?”
牛玉賢道:“我拿走白瓷瓶的時候,他好像也看出些端倪,他沒揭穿我,有些事情我也不好點破。”
好個章世鋒,原來是攥住了牛玉賢的把柄。
秦旭嵐和牛玉賢是一家人,她肯定聽牛玉賢的話,看出來也不敢說。
包懷洛應該也能看出端倪,他為什麼不揭穿章世鋒?
章世鋒究竟藏了什麼心思?
通敵?
應該不會。
他到底要作甚?
……
這廂吃罷了酒,徐誌穹回了罰惡司,自家的年夜飯還沒吃呢。
來到城門前,勾欄裡正演著大戲,一群判官連聲叫好,都沒注意到徐誌穹。
徐誌穹一笑,轉身往城門走,進了城門又退了出來。
他讓人從勾欄裡把章世鋒叫到了眼前:“你把這東西放在城頭上作甚?”
章世鋒挺直腰身道:“攻城守城,這都是利器!祖師的好東西,擺在咱們家門口,多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