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還有托底!
徐誌穹攥緊了桃花瓣,借著法陣的餘力,向陶花媛傳遞了訊息。
收到訊息的陶花媛皺了皺眉頭。
她知聽到一句話:“桃兒,我脫不開身,船上的事情要靠你了。”
衣帶問道:“那廝卻怎說?”
陶花媛小聲道:“他說回不來。”
衣帶怒道:“我卻說他是個無情無義的銀賊,你卻還把他當做心肝天天寵著,
你且告訴他,他若不管你,你也不管這些人,咱們今天就用法陣離開這艘船。”
陶花媛思忖片刻,用桃花給徐誌穹回了話。
“賊小子……
隻管做你的事情,船上這裡交給我!”
徐誌穹臉頰一顫。
想讓他信任一個人,很難。
但無論到什麼時候,他都能信得過桃兒。
“葉安生用的是窮奇惡道三品技,銘心刻骨,
這一技法陰狠而隱蔽,幾乎沒有破解之法,唯一能找到破綻的地方,都在細枝末節之間,總有些細枝末節,是葉安生未曾留意,也無從篡改的……”
這是徐誌穹屢次審問亡魂時積累下來的經驗。
凡是被葉安生篡改過記憶的魂魄,幾乎都失去了審問的價值,徐誌穹隻能通過一些被葉安生忽略的細枝末節,搜羅些許有用的信息。
徐誌穹把銘心刻骨之技的特點講給了桃兒,隨即又用法陣給桃兒送了一件東西。
“好桃兒,我且說用法,你千萬記下……”
交代過用法,徐誌穹又說了另外一件事。
韓辰就在運州海邊。
運州離船隊有數千裡之遙,中間隔著茫茫大海,沒有陣法落腳點,而船隊正在海上移動。
卻如混沌所說,想用陰陽法陣把整個人傳送過去,實在太難了。
但韓辰是陰陽家的人間巔峰,還有陶花媛接應,總有辦法趕到船上,唯一難以確定的問題是時間。
如何能讓韓大哥快一點趕到?
這就隻能靠桃兒了。
交代妥當,徐誌穹叮囑了一句:“對葉安生出手,千萬不能讓他事先有所防備。”
陶花媛一一記下,陰陽二氣消耗過甚,法陣中斷了。
混沌趕著車,目視前方道:“那船上若是有你至親的人,且勸你趁早回去,惡道露真容,轉念到來生,那不是尋常人能應對的。”
窮奇在旁道:“誌穹,你不用怕,我給葉安生一道神諭,讓他不敢下手就是了。”
混沌露出三道灣的笑容,眉毛和嘴笑了,眼睛沒笑:“你還能降神諭?你且降一個我聽聽?”
窮奇神情尷尬,沒再說話。
混沌的判斷非常準確,當下的窮奇根本沒有降下神諭的能力。
林倩娘神情緊張,想勸一句,卻不敢貿然開口。
徐誌穹目光凝滯,卻終究未語。
馬車在人跡罕至的山路上默默穿行。
……
翌日,牛玉賢正在研習工法,他想做一隻帶連弩的木鳶,既會飛,還能連續發射箭失的機關。
木鳶,牛玉賢會做。
連弩,牛玉賢也會做。
可木鳶飛起來之後,僅能射出一發箭失,第二發箭失始終上不去弓弦。
問題出在哪?
牛玉賢想了整整半日,不得其解,到了午後,秦旭嵐走進了屋子,默默看著他改動著木鳶。
看了一盞茶的功夫,牛玉賢頭也不抬,秦旭嵐嗔怪道:“好個癡郎君,怎就不理人?”
牛玉賢輕輕活動著榫卯:“眼下正忙,一會再與你敘話。”
秦旭嵐看了一眼木鳶,笑道:“飛上天去,箭失卻上不得弦吧?”
牛玉賢一怔:“你卻看出來了?”
秦旭嵐一笑:“木鳶飛到天上,兩翼上下擺動,弓弦卻比平地時更加抖動,箭失自然上不去,
且把溝槽開長一些,讓弓弦穩固一些,箭失自然就能上弦了。”
牛玉賢思索片刻,還真是這個道理。
他把箭尾的溝槽開的長了些,也深了些,弓弦嵌入之後,卻比以往更穩。
將木鳶放飛至半空,木鳶能連發十一箭,果真大有改觀。
秦旭嵐的工法真是好,牛玉賢不禁有些嫉妒。
收回木鳶,牛玉賢還再做改進,秦旭嵐皺眉道:“你還打算改到什麼時候?”
牛玉賢道:“箭倉裡裝了二十發羽箭,得一口氣全都打出去。”
秦旭嵐嗔道:“你且陪著這木頭過一輩子吧,你倆正好般配。”
牛玉賢不解:“你生什麼氣?你工法比我好,我還正在氣頭上。”
“你氣吧,我走了!”秦旭嵐轉身離去,牛玉賢也未作理會。
走到門口,秦旭嵐回過頭來:“黃昏我在艙舍等你,你若不來找我,一輩子都彆來找我。”
秦旭嵐走了,牛玉賢喃喃低語道:“找你作甚?”
思索半響,牛玉賢明白了秦旭嵐的意思,臉頰微微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