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窮苦的事情,淵州罰惡司都到了這步境地,賞善司竟然不聞不問。
無妨,他不問,我且抽空去問問他!
先把眼前的事情辦了。
“你這有乘風樓麼?”徐誌穹覺得這個院子不具備有乘風樓的基本需求。
“乘風樓,”張鬆喆聽著也好奇,“您說的是乘風大缸吧?”
“大缸?”
張鬆喆帶著徐誌穹進了東廂房,房子裡有一張床,一個瓦罐,一口大缸和一張書桌。
張鬆喆逐一介紹:“這個瓦罐,叫賞勳罐子,把憑票扔進去,裡邊能出功勳,
這個大缸,是乘風缸,裡邊有牌子,進了大缸,一翻牌子,就能去想要去的地方,
這個桌子,叫書案,可以在上邊寫判詞,
這個床,是我睡覺地方,我可以躺在上麵……”
“床就不用解釋了!”
就這麼點家當,張鬆喆一樣不落的介紹了一遍。
徐誌穹道:“我要去朱雀宮。”
“是老朱雀宮,還是新朱雀宮?”
老朱雀宮,指的是朱雀宮舊址,自從梁功平死在了那裡,朱雀宮沒過多久就搬遷了。
“去老朱雀宮。”
張鬆喆和徐誌穹一起鑽進了大缸裡,大缸內壁上都是牌子,罰惡司裡也沒有蠟燭,張鬆喆且試探著摸索,在缸裡找了許久。
在缸裡擠得難受,徐誌穹不耐煩道:“你快著些!”
“就好,就好!”張鬆喆終於找到了牌子,灌注些許意象之力,隨手把大缸蓋子蓋上,兩個人且在大缸裡搖晃起來。
徐誌穹不知該作何描述,感覺這口大缸似乎在某條崎嶇的山路上翻滾。
滾了許久,大缸蓋子開了。
張鬆喆催促道:“快出來,快出來,出來慢了,就又回去了!”
徐誌穹鑽出大缸,過了十吸左右,大缸蓋子回到缸上,連著大缸一並消失了。
徐誌穹舉目一望,朱雀宮就在不遠處。
他揭下麵具,露出了一張滿是胡須的臉。
他不想讓人知道徐誌穹來到了淵州。
張鬆喆也揭下了麵具,是個三十出頭的男子,五官還算端正,隻是平時疏於打理,看著邋遢了一些。
兩人到了朱雀宮門前,換做以往,舊朱雀宮門前有不少軍士駐守,而今隻剩下一個縣衙的衙差,坐在門前打盹。
看到徐誌穹來了,那衙差睜開眼睛道:“乾什麼的?”
徐誌穹拿出來一塊牙牌:“知府衙門辦差。”
徐誌穹拾掇過不少知府,像這樣的牙牌他有的是,配上幻術,改幾個字,看不出絲毫破綻。
衙差看過徐誌穹的牙牌,趕緊起身,請徐誌穹進去。
徐誌穹回身道:“你不必跟著了,且在門前守著。”
進了朱雀宮,徐誌穹四下打量一番,直接去了後院。
後院裡原本有一棵血樹,自從袁成鋒盜走了梁功平的魂魄,血樹便散落成了一地枯木。
徐誌穹在枯木之中搜尋半響,沒發現有用的線索,就算有線索,估計也被二哥拿走了。
他從地上撿起了幾段枯木,又從周圍搜羅了幾塊牆皮,確係把各個視角都湊齊了,他離開了朱雀宮。
等找到張鬆喆,徐誌穹和他立刻回了淵州罰惡司。
徐誌穹先讓他打了盆清水,先把胳膊上的傷口清洗一下。
張鬆喆嘴上說著無妨,手上的傷口七寸多長,砍的還挺深,就算有七品體魄,也沒那麼容易愈合。
徐誌穹給了他兩包傷藥,把用法交給了他,幫著他包紮傷口,又給了他二十多兩碎銀。
“我今天沒多帶銀子,改日來時再多給你些。”
張鬆喆連連推辭道:“馬大夫,你這是作甚,我又不是要飯的。”
“什麼叫要飯,這叫褒獎!這是道門給的褒獎!”
“道門有褒獎?”張鬆喆又想不明白了,“這事我怎麼沒聽說過?”
“這不就聽說了麼?你修到七品哪一段?”
“七品上,再有百十來顆功勳,我就能升到索命餓狼了!這餓狼可是厲害,想怎麼殺,就這麼殺,沒人管……”
“呸!什麼餓狼,那叫索命中郎!”徐誌穹點數出二百顆功勳,交給了張鬆喆,“夠麼?”
“這我哪能要,這我可受不起!這功勳是咱們道門安身立命的東西,我一年到頭都賺不到三五十,您給了這麼多……”
“收著吧!”徐誌穹把金豆子塞在了張鬆喆手裡,“這是道門褒獎。”
“獎了銀子,還獎功勳,我也沒立什麼大功,哪能獎這麼多?”
“不多,”徐誌穹搖搖頭,轉而又問了一次,“在這守了十五年?”
張鬆喆眨眨眼睛道:“也不是我一個人,去年,長史大人也在的。”
徐誌穹點點頭道:“好樣的,當真好樣的!”
張鬆喆拿著金豆子,有些不知所措:“我,我把這功勳吃了,就能升六品了?”
以前晉升都有長史幫他,他也不知七升六該注意什麼。
“無妨,我幫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