蔑十方背著畫架,時不時左右張望。
何芳長舒一口氣道:“多虧師兄前來搭救。”
“我也是趕巧路過,適才那人是什麼修為?”
“他是蒼龍殿首殿尉,號稱四品修為,可師尊說他絕不止四品。”
蔑十方搖頭道:“哪是四品,他修為分明在我之上。”
作為李沙白的大弟子,蔑十方的修為已經到了畫道三品,但梁玉申適才展露出的威壓,卻讓蔑十方手心冒汗。
“師兄,你幾時來的京城?”
“今夜剛到,師尊讓我來京城辦一件差事。”
“什麼差事?”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何芳埋怨道:“師兄為何不直接去我府邸?”
通過李沙白的畫卷,蔑十方可以直接抵達平章軍國重事府。
蔑十方道:“好久沒來京城,想去橋頭瓦市看看老朋友,出了瓦市,離你住處也就不遠了,畫軸進出也是麻煩,我且想著多走兩步就是。”
說到此,蔑十方皺了皺眉頭:“適才那人,可能要壞事,這趟差事,還得你多幫襯。”
“師兄這話說的,既是師尊的吩咐,小妹怎會推辭。”
……
梁玉申回到了蒼龍殿,長公主梁玉芬正在正殿哭訴:“姑姑,等首殿尉回來,你幫我說句話,我實在活不下去了。”
就在今天下午,梁玉申派人抓了梁玉芬兩個兒子,將他們強行征入蒼龍殿,做蒼龍衛。
在此之前,梁玉芬的長子已經被征入蒼龍殿,她一共就三個兒子,現在都做了蒼龍衛。
“姑姑,我求求你……”和二公主梁玉華性情不同,梁玉芬是個老實人,她沒撒潑,卻一直拉著梁賢春哀求。
梁玉芬比梁賢春還大了幾歲,看到這般場景,梁賢春心裡也不是個滋味。
見梁玉申回來了,梁玉芬趕緊上前道:“玉申,你可憐可憐我,讓我帶一個孩子回去,就一個。”
梁玉申笑道:“大姐,孩子才剛剛離家,你就舍不得了,要不這樣,過些日子我準他們休沐,讓他們回家探望你。”
梁玉芬搖頭道:“弟弟,好弟弟,姐姐不用他們探望,姐姐就想讓他們回家好好過日子。”
梁玉申歎口氣道:“在蒼龍殿,難道日子就過不好麼?”
“我三個兒子都做了蒼龍衛,誰來襲我夫君的爵位?”
梁玉芬的丈夫也是一位侯爵。
梁玉申思索片刻道:“如勳已有子嗣,按規矩,到成年後應該將其子一並征入蒼龍殿,正因為考量到襲爵之事,此事暫未定奪,且容日後商議,
大姐,你家的事情我儘力考量周全了,你若不依不饒,卻是讓我為難。”
肖如勳,梁玉芬的長子,他給梁玉芬留了個孫子。
沒把梁玉芬的孫子一並征入蒼龍殿,在梁玉申看來,已經算網開一麵。
梁玉芬哭道:“玉申,姐姐求你,給我兒子一條活路吧。”
梁玉申沉下臉道:“姐姐,這是什麼話?來了蒼龍殿卻不能活麼?蒼龍衛守的是江山社稷,到你嘴裡怎麼如此不堪?”
見梁玉申動怒,梁玉芬不敢說話,且看向了梁賢春。
梁賢春道:“玉申,玉芬三個孩子,征來兩個也就夠了,且讓她帶一個回去吧。”
梁玉申麵色冰冷:“四殿尉,蒼龍殿是我做主,定下的事情難道還能討價還價?”
梁賢春不知如何開口,忽聽大殿門外有人喊道:“首殿尉好大威風,當真說一不二。”
聽著是梁玉瑤的聲音,梁玉申冷笑一聲:“蒼龍長老不在,首殿尉在蒼龍殿本就應該說一不二!”
“蒼龍長老若是回來了呢?”梁玉瑤走進了大殿。
梁玉申回過頭,見梁玉瑤身前站著梁季雄。
梁玉申瞠目結舌,半響無語。
梁季雄聳聳眉毛,微微笑道:“玉申,禮數的規矩都忘了麼?”
梁玉申趕緊行禮:“屬下見過聖威長老。”
梁季雄俯視著梁玉申,語氣平和說道:“以為我死了,回不來了?”
梁玉申沉吟片刻道:“此前收到些傳聞,卻以為長老遭遇不測,長老而今平安歸來,玉申心中甚是歡喜。”
梁季雄點點頭:“你當真歡喜麼?”
沒等梁玉申作答,梁玉瑤在旁道:“老祖宗,莫信他,他心裡正罵娘呢,不信你把他的心剜出來看看。”
梁玉申抬頭看著梁玉瑤:“六殿尉,我不知你為何對我有何成見,聖威長老不在蒼龍殿,首殿尉代行長老之職,這是蒼龍殿的規矩,卻問我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
換做以往,梁玉瑤還真說不出什麼,梁玉申雖然幾度挑釁,但他所作所為挑不出毛病,無論在蒼龍殿還是在皇宮,他對規矩的把握都非常的老辣。
但現在情況不同,他擴大了蒼龍衛的招募範圍,這明顯違背了蒼龍殿的規矩。
梁玉瑤道:“首殿尉,蒼龍殿隻收皇家根,你把外人招來,弄得蒼龍殿烏煙瘴氣,京城裡怨聲載道,這事情卻不是你做錯了?”
梁玉申笑道:“六殿尉,何謂烏煙瘴氣,何謂怨聲載道,何來此無稽之談?”
梁玉瑤看向梁玉芬道:“大姐就在這裡,老遠都能聽見她哭,這卻不算怨聲麼?”
梁玉芬聞言,跪在梁季雄麵前道:“老祖宗,給我兒一條活路。”
梁季雄扶起梁玉芬道:“站起來說話,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梁玉芬把事情複述一遍,梁季雄看向梁玉申,皺眉問道:“此舉卻為何故?”
“此乃蒼龍真神神諭,蒼龍衛可為屬下作證,另外,此舉也獲得皇帝允準,長老若是不信,可到皇宮詢問詳情。”
梁季雄點點頭:“好,來日咱們一並麵君。”
次日天明,沒等梁季雄去麵君,梁玉陽自己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