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之軍怎會如此不堪!
梁季雄仔細查閱塘報,發現敵軍多有修為,單兵戰力遠在淵州軍之上。
而敵軍將領精通兵法,攻守調撥,極為嫻熟。
梁季雄一時理不清思緒,總感覺遭遇的對手不是怒夫教。
閣臣王彥陽建議立刻從相鄰兩州調兵,支援淵州。
相鄰兩州也是邊境,大量調兵,等於把邊界放空,萬一梵霄打進來該如何是好?
況且一旦再次戰敗,邊境軍大量折損,整個西境將陷入險境。
閣臣邱棟才建議將楚信從南境調回,指揮周遭郡縣,剿滅賊眾。
把楚信調回來,蠱族自南疆趁虛而入,又當如何處置?
況且就算蠱族不動手,單獨把楚信調回來,也不能讓楚信隻身上陣,打仗還得有兵,兵源還是問題。
長樂帝問內閣首輔的想法。
嚴安清道:“賊寇勢頭正猛,今應封鎖交通要道,避其鋒芒,待其勢衰,再行清剿。”
緩兵之計。
聽起來是個主意,可梁季雄以為不妥。
若是尋常賊寇,此舉尚能拖延一時。
但這夥賊寇連淵州軍都能擊敗,若是向東進兵,試問其他不在邊境的州郡哪個能擋得住他們?
其他州郡根本封不住要道,若是用緩兵之計,怒夫教能直接打到京城。
長樂帝陷入兩難,群臣也想不出對策。
沉默許久的梁玉申開口了:“蒼龍衛,願出兵一戰!”
長樂帝微微皺眉,聖威長老都回來了,蒼龍殿的事情,哪能輪得到梁玉申開口?
再者說,這不是一場小仗,怒夫教有兩萬之眾,蒼龍殿才幾個人,去了便是白送,說這漂亮話有何用處?
梁玉申俯身施禮道:“蒼龍殿,現有兩千六百二十二名蒼龍衛,皆有修為在身,今願出征,與賊死戰,
此役縱不能取勝,也能為陛下調撥兵馬爭取些時日,蒼龍衛縱戰至一兵一卒,也絕不讓賊寇再進一步!”
兩千餘人?
蒼龍衛什麼時候有了這等陣仗?
此事暫且不論,梁玉陽真被梁玉申這份血性震懾了。
“兄長……”這是梁玉陽第一次叫了聲兄長,他不知該說些什麼,因為梁玉申此舉似乎讓梁季雄有些尷尬。
梁季雄的確有些尷尬,卻聽梁玉申說道:“梁家人的血,就該流在梁家人的疆土上,聖威長老,可願掛帥?玉申願侍奉於鞍前馬後!”
這番話說完,梁季雄的血也燒起來了。
聖威長老緩緩抬起頭道:“老臣,願意出征!”
……
徐誌穹坐在客棧之中禱祝,不多時,威義星君武栩現身了。
“兄弟,我走遍了各座星宮,沒有查到你所說的這個人。”
徐誌穹搖頭道:“卻如大海撈針,不知要找到什麼時候。”
按照徐誌穹的思路,袁成鋒從西土陰司逃了出來,肯定去了梵霄國,於是徐誌穹拜托武栩在梵霄國搜尋袁成鋒的下落,一連數日過去,不見音信。
武栩寬慰道:“莫急,且先隨我去趟星宮,看看有沒有人送來消息。”
兩人去了威義星宮,進了正殿,忽聽後殿有杯盤碰撞之聲,武栩怒道:“蹭吃喝的又來了!”
蹭吃喝的?
誰敢來武栩的星宮裡蹭吃喝?
徐誌穹跟著武栩進了後殿,但見一人身形單薄,四肢修長,臉頰瘦削,下頜帶著一抹山字形胡須,正抱著羊腿,就著美酒大快朵頤。
看到武栩來了,那人盛情相邀:“來了兄弟,坐呀!”
武栩怒道:“這是我家還是你家!”
“咱們計較什麼,都一樣。”
徐誌穹看著武栩道:“千戶,你知這人是誰?”
武栩咬牙道:“你道門之主,薛步高!”
這兩人居然認識!
薛運看著徐誌穹道:“誌穹,愣著作甚,快來呀,不用客氣,自己家一樣!”
武栩氣呼呼坐在桌旁,拿起酒壇剛要給自己倒一碗,仔細看了看酒壇,默然片刻,忽而大怒道:“這是上等的二十年香醪,我自己都沒舍得喝,你給喝了大半壇!”
薛運嗤笑一聲:“嘴臉,不喝留著作甚?我也不白要你的,我還給你帶了兩條羊腿。”
武栩抱著羊腿啃了起來,邊啃邊罵:“你這潑賴,我也不知特麼欠了你什麼!”
“就當你欠我的吧!”薛運給徐誌穹倒了一碗酒,“喝吧,兄弟,不必拘禮。”
徐誌穹端起酒碗,抿了一口道:“兄長,你與饕餮戰果如何?”
薛運抹抹嘴,神情有些凝重:“這廝應是活不成了,元神被我毀了九成多,可惜雪原太大,到頭來還是讓他跑了。”
徐誌穹笑道:“這不就是大勝麼?剩了不到一成元神,他還能支撐多久?”
薛運搖搖頭道:“我倒盼著他多撐一會,這廝若是死了,留下來的東西可不好處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