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在罰惡司那一戰時相比,這個年輕人的修為似乎又增進了不少。
判官擅長搏戰,雲應在徐誌穹這裡也占不到便宜。
雖說雲應還有役人,但他在考慮要不要放出來。
他回身看了看昴日雞和畢月烏,兩人正在閒聊,完全沒有出手的打算。
“看見沒,這後生了不得,我可不一定是他對手。”
“人家身份也不一般,是薛猴子的兄弟。”
“薛猴子是什麼身份?他怎麼還認了這麼個兄弟?”
“誰說不是呢,我說,你小聲點,巫主在這,彆讓她你叫猴子,她可聽不得這個!”
“我跟她交過手,你說誰能想到,這麼俊的女子,出手那麼狠。”
“豈止是很,人家心思用的也足,咱們倆加一塊,怕是都算計不過人家。”
倆人聊得熱鬨,雲應聽的尷尬。
他看了看淩寒,又看了看徐誌穹,神色威嚴道:“師姐,師侄,今日看在同門的份上,我不與你們計較。”
淩寒嗤笑一聲:“誰跟你同門?我是巫門之主,他是判官星宿,和你道門有什麼相乾?”
雲應一笑:“那便看在師兄的份上,我不想傷了你們,你們也彆再為難我,快些走吧。”
徐誌穹道:“我奉了道門之主的命令來找白虎真神,事情沒辦成我不能走,你若真顧及你師兄的情麵,勞煩你通傳一聲,讓我見真神一麵。”
雲應歎道:“卻讓我說多少次,真神不在神殿。”
徐誌穹笑道:“既是不在神殿,我們便在這裡等他回來!”
“這是真神神殿,豈容你在此撒野!”雲應看向武栩道,“威義星君,這兩人是你帶來的,你速速做個處置,若是處置不當,今日便要處置你!”
武栩輕蔑一笑:“處置我,怕是也輪不到你。”
雲應咬牙切齒,武栩視若不見。
雲應用餘光看向兩位星宿,在他們臉上,同樣也帶著輕蔑的笑容。
自從上次無根之軍的事情暴露,類似的輕蔑,屢見不鮮。
雲應眼角下垂,目露凶光,今天若想把兵主的威嚴守住,必須得惡戰一場。
淩寒從容待戰,徐誌穹四下尋覓燈籠。
要說他這外身真是好用,到哪都能找到依托,光是這大殿之中就有幾十盞燈籠。
殺氣翻騰,意象之力盤旋,昴日雞壓低聲音道:“看見沒,又要開打了。”
“打就打唄!”畢月烏神色輕鬆,“人家真動手的都不著急,咱們看熱鬨的跟著操什麼心,天天在這站著也沒什麼樂子……”
話說一半,畢月烏忽然收去笑容,和昴日雞一並規規矩矩站好。
雲應收斂殺氣,退到了神殿一旁。
淩寒看了徐誌穹一眼。
徐誌穹回頭看向了身後。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雲霧深處,緩緩走向了神殿正廳。
他身形比武栩略高,體態和武栩相似,剛健而魁梧。
他不束發,一頭白色的長發和連鬢的白須,蓬鬆的環繞在臉頰周圍。
須發是白的,但他眉毛是黑的,青綠色的眼珠此刻正凝視著徐誌穹。
殺氣逼人,緩緩迫近,原本相距幾十丈開外,那人忽然出現在了徐誌穹麵前,看著徐誌穹,沉聲問道:“你是徐誌穹?”
就這一聲,徐誌穹魂魄散了。
不是修辭,也不是說笑,是徐誌穹的魂魄真的散了。
幸虧他會合魂之術,左撈右拽,把魂魄全都扯了回來,重新聚合在了一起。
白虎真神!
徐誌穹第一次看見了白虎真神。
“啊,是我。”強頂著暈眩,徐誌穹回應了一聲。
“就是你,明麵上謊稱是我道門弟子,暗地裡入了判官道?”
每聽他說一句話,徐誌穹的魂魄都有飛散的跡象,幸虧身體之中蒼龍的神力和檮杌的神性,否則徐誌穹都不敢正視白虎真神。
沒想到他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呃,有這回事麼?”徐誌穹糊裡糊塗給了個答案。
徐誌穹一直自稱殺道修者,可這件事情有這麼重要麼?
白虎真神輕笑一聲:“既然不是我道門弟子,誰準你來我神殿?誰給你的膽量來此撒野?誰給你的膽量冒犯兵主蚩尤?”
雲應俯身施禮:“稟真神,屬下一再忍讓,不想挑起乾戈,奈何他們二人強橫無禮,一再挑釁!”
“強橫?”白虎真神放聲一笑,“徐誌穹,這裡不是你應該強橫的地方!”
話音落地,白虎真神一揮袍袖,徐誌穹退出數丈開外,拄著鐵戟,艱難的站住了身子,沒有倒地。
白虎真神點點頭道:“倒也有些斤兩。”
徐誌穹艱難回應:“真神,我等來此,是為與你商議搜尋罪主之事。”
白虎真神麵帶笑意:“且等薛運來接你的時候,再和我商議,你們這些判官也該學學規矩,
淩寒,你也該好好自省,伯封,你且隨他們同去。”
白虎真神再揮衣袖,三人原地騰空而起,等落地之時,周圍已經換了光景。
此間不再是白虎神殿的正殿,四麵八方全是鐵壁,不見絲毫縫隙。
武栩聳聳眉毛道:“這回卻進了神殿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