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知道她在哪了。
我拉開房門,外麵的人立刻圍了上來。
“怎麼樣?發現了什麼?”林婉第一個搶著問道,眼神裡滿是緊張和好奇。
我臉色凝重,沒有回答她,而是直接對所有人說道:“都跟我來,去村西頭的小河邊!”
“去河邊乾什麼?”林婉追問。
“找她。”我吐出兩個字,不再解釋,邁開大步就朝村西走去。
吳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屋裡的屍體,嘿了一聲,立刻跟了上來。林婉咬了咬牙,雖然滿心疑惑,但還是揮手讓手下跟上。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殘陽如血。村西的小河邊,蘆葦叢生,晚風吹過,發出一陣陣“沙沙”的聲響,平添了幾分詭異。
剛一靠近河邊,一股刺骨的陰寒之氣就撲麵而來。
“好重的怨氣……”吳德搓了搓胳膊,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林婉雖然感覺不到怨氣,但那股驟降的溫度也讓她渾身一顫。她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的配槍,警惕地環顧四周。
“在那兒。”我停下腳步,抬手指向下遊的一片淺灘。
眾人順著我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穿著破爛白裙的女人,正背對著我們,蹲在河邊,一遍又一遍地,機械地洗著什麼東西。她的長發濕漉漉地垂下,遮住了她的臉,在昏暗的光線下,那畫麵說不出的詭異。
“王莉?”一個村民顫聲問道。
“彆過去!”我立刻喝止了想要上前的眾人,“她現在六親不認,誰靠近誰死!”
林婉的手已經摸到了槍柄上,但她看著那個詭異的背影,又看了看我凝重的表情,終究是沒有拔出來。
“她……她在洗什麼?”
我沒有回答,而是從工具包裡取出一個空碗,走到河邊,舀了半碗河水。然後,我拿出之前包裹著王莉指骨的油布,將上麵沾染的些許骨灰,彈入水中。
“水為陰,骨為引,溯往昔,現真形!”
我將一滴指尖血滴入碗中,碗裡的水麵,如同鏡子一般,開始蕩起漣漪。一幅幅畫麵,在水麵上迅速閃現。
畫麵中,是三年前的一個夜晚。年輕得多的老王,喝得醉醺醺的,將前來討要工錢的王莉拖到了這條河邊。接著,便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和不堪入目的暴行……事後,為了掩蓋罪行,喪心病狂的老王竟活生生將王莉的頭按進了河水裡!
畫麵再轉,老王扛著王莉的屍體,鬼鬼祟祟地來到村東的老墳地,將她埋進了那個無主的孤墳。埋下之前,他還從懷裡掏出一個用墨線纏繞的桃木釘,狠狠釘入了墳坑的底部,嘴裡念念有詞。
“封魂釘!”吳德失聲叫道,“好歹毒的手段!這是要讓她永世不得超生,魂魄都無法離開屍骨!”
水鏡中的最後一幕,是我在墳坑中,取下了王莉的那截指骨。隨著指骨離體,那枚深埋地下的封魂釘上,瞬間出現了一道裂痕!被禁錮了三年的魂魄,就此蘇醒!
水麵恢複了平靜。
真相大白。
林婉呆呆地看著那碗清水,一張臉煞白得毫無血色。科學無法解釋的手段,卻呈現出了最冰冷、最殘酷的鐵證。
“原來……是這樣……”劉建華的哥哥喃喃自語,眼中滿是同情與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