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溪神清氣爽的從花園裡回到正院。
春花、秋月和王嬤嬤已在院中等著她,見她進門,三人立即迎了上去。
“小姐!”王嬤嬤兩眼含淚,拉著楚南溪的手不肯放。
雖說這幾年裡,每到莊子往將軍府裡送新鮮果蔬,她總會跟著牛車到府裡看望小姐,但也隻能匆匆看上兩眼便要告彆。
她沒想到,小姐出嫁以後,第一件事,就是把她喚回身邊。
“王嬤嬤來了?住處有沒有安排好?咱們還要在這住上一段時間,看看屋裡缺什麼、短什麼,能在相府庫房裡領的就領,不能領的就到外麵去買,彆替我省錢。”
楚南溪心情大好。
已經拿到和離書,又多了個重要幫手,昨日初來時的忐忑迷茫,一掃而空。
最重要的事,要在今晚解決。
春花也很高興,她們都活著,王嬤嬤回來了,小姐不再一味裝傻忍讓,她像是找回了主心骨那般,底氣十足:
“小姐交代的人奴婢都通知到了,王嬤嬤去找了侯府舅爺,舅爺還說讓小姐放心,若不是以前顧忌小姐還住將軍府,他早想抽二爺了!”
“哈哈哈哈......”秋月笑得合不攏嘴。
楚南溪用胳膊肘捅捅她,故作嚴肅道:“我舅舅要抽人,你傻笑什麼?我要的東西都買到沒?”
“買到了買到了,其中有個什麼魚鰾膠,我跑了幾個藥鋪才找到,還是深海的。”秋月搖頭晃腦得意的說,額頭上寫滿“誇我快誇我”。
楚南溪想想,笑著點頭:
“確實,怪我疏忽,忘了那玩意兒雜貨鋪裡、食鋪裡未必有,要到藥鋪裡尋。行!算你立功了!”
秋月靦腆不到三息,又“哈哈哈”的笑出聲來。
晚膳楚南溪是在正院裡吃的,今日相爺拿劉嬤嬤做了樣,廚房不敢怠慢,李廚娘親自帶人提著食盒過來。
六菜一湯外加餐後小點,都是相府裡的拿手菜。
楚南溪問了才知,相公今晚不在府裡用膳,承影陪著出了門。
她已知道,承影便是那賣廢紙給她的圓臉侍衛,其武功更在墨陽之上。
春分未至,天黑得早。
不是什麼年節,府裡四處也都早早熄了燈,正院也不例外。
亥時過後,春花按小姐交代,悄咪咪把她叫醒。
屋裡並未掌燈,借著窗戶透進來的廊下燈光,她給小姐挽了個男式發髻,再穿上合身的夜行服,小姐頓時成了位俊俏小郎君。
楚南溪對春花指指她的床,拿起秋月找回來的貓臉麵具,推開後窗,消失在微涼夜色之中。
十五歲的小丫頭就這審美愛好,好在這張黑貓麵具非常貼合,與黑色夜行衣十分相襯,意外有些俏皮可愛。
“楚瀠是吧,再相信一次你寫的野史。”
楚南溪在路邊院牆暗影裡疾走。晚膳後借口散步,她已走過一次這條路。
據野史記載,川陝宣撫使張忠,告發爹爹勾結北狄的密函,此時正藏在樞密院都承旨周秉義的書房裡。
昨日謝相大婚,今日休沐,那麼明日這封密函便會送到禦前親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