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王八就王八,反正我姓王,不吃虧......”
倆護院小聲嬉笑著走遠了,楚南溪這才舒了口氣,彎腰將那本書從地上撿起,可......
隻見她將書頁翻了翻,又將它倒過來使勁抖抖,書裡並沒夾著什麼。
不對!這書絕對有問題。
楚南溪看得出,書頁用的是臨安特有小竹紙,小竹紙很輕,這個厚度的書,絕不可能是這個重量。
她將蠟燭重新點燃,仔細檢查這本書。
果然有可疑,書的裝幀居然留的是活口,之所以要活口,隻有一種可能,它的裝幀線需要經常拆開。
寅時將至,楚南溪猶豫片刻,終抵不過她的好奇。
隻見她熟練拆開藏在書頁中的裝幀活口,居然從書封夾層裡摸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
打開一看,小冊子是本《太公家訓》。
書封用的是加厚黃紙,小冊子夾在裡麵,比書籍邊緣略小一圈,從外邊不易摸出,但卻不可避免增加了書的重量。
一般人感覺不出,對於熟悉紙張的古籍修複師來說,掂量紙張重量隻是基本功。
可這《太公家訓》也沒什麼稀奇嘛,不就是前朝的一本兒童開蒙讀物?周秉義把它藏在書封裡,神秘兮兮的搞什麼鬼?
楚南溪失望的腹誹兩句,照原樣係好裝幀線,把這小冊子拋在腦後,高高興興翻牆回府補覺去了。
等那貓小子走後,梁上同道才從房梁上跳下來。
他點亮遮光油燈,燈光映在他黑亮的眸子裡,居然是今晚沒在相府裡用膳的謝晏。
謝晏先去鎖好暗格,就算他親眼看到貓小子打開密函的全過程,他也無法照抄。
可他能學著貓小子的動作,打開桌麵那本書的裝幀活扣。
竟然是本《太公家訓》!
謝晏又驚又喜。
之前沒想到,他們會用前朝這本幾百字的《太公家訓》做密碼簿。
自從大夏使用《千字文》做孩童開蒙書籍,前朝的《太公家訓》就漸漸淡出人們視線,很少有人家中還留著這本書,用作密碼簿未免有些顯眼。
它這才被周秉義藏在書封夾層裡。
彆說是墨陽,就算自己摸到這本書,也絕對不會憑借書的重量,感知書有異常,更找不到那個藏在書頁裡的裝幀活口。
還真是緣分,他替貓小子開了暗格簧片鎖,貓小子替他找到了密碼簿。
謝晏對那有點莽撞的貓小子,生出幾分好感。
第三次雞鳴聲傳來,已經沒時間了。
謝晏急急將每一列的首字背了幾遍。
密碼簿的特彆之處,就在於它對句子的折疊,折疊處不對,就算知道內容是《太公家訓》,密碼也對不上正確的字。
等到他離開書房,出去與承影彙合,周府裡的仆婢已開始起床活動。
“郎主,怎麼在裡麵待了那麼久?密碼簿找到了嗎?”
謝晏沒回答,反而問他:
“你看到那個戴貓臉麵具的夜行人嗎?他離開時走的是哪個方向?你有無印象,臨安城何時出現了這號人物?”
“隻見他翻牆離開,出去不遠就是十字路口,不知他會往哪邊走。那人應該年紀不大,身手一般。可惜外麵隻我一人接應,沒能跟蹤他。”
承影又把他用磷火與貓叫,引開巡夜護院的事,告訴了謝晏:
“那小子怎麼在屋裡直接點蠟燭?要不是我引開護院注意,就憑他那三腳貓功夫,不知能不能跑得掉。”
“密碼簿已弄到手,今日早朝恐有風波,我直接去鳳凰嶺找沈不虞,你回府替我取朝服。”
找人,皇城司最擅長。
那貓小子如此有本事,他可不能讓這樣一個人,不受控製的活躍在他眼皮底下。
謝晏一刻不願耽擱。
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直奔皇城司提舉沈不虞府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