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驛站命案,再次算到九龍寨頭上。
物證是歹人落在屍體旁的九環刀,人證則是唯一跑回去的那勾欄閒漢。
楚南溪醒來,已是在她相府的床上,她感覺自己像是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夢,夢見自己回到了現代,還聽見有人喚她“卿卿”。
至於是如何從驛站火堆旁回到相府,她毫無印象。
謝晏一如既往的忙,絕口不提背上的傷,甚至不讓楚南溪過去看他。
楚南溪閒著無聊,又開始擺弄她的書畫紙張。
這兩次逛市集,她發現因戰亂人口遷移,很多文人收藏的書冊畫卷,都因途中保管不善,或多或少造成損傷。
受損的書籍,就連便宜出售也無人問津。
既然謝晏給了和離書,她遲早都要離開相府。還不如趁此機會,早些將自己的專長精益求精,以後開個書坊,也能靠修書補畫的手藝,在臨安立足。
“小姐,以後我們還是少往外跑,你看,咱們出門就出事,不是掉水裡,就是被人劫殺,現在連姑爺都受傷了。”秋月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慢悠悠的磨著墨。
楚南溪仔細分辨著、墨汁在不同紙張上的暈染程度,聽到秋月嘰嘰咕咕,笑著用筆杆點了一下她手背:
“我不出門可以,你要出去替我叫索喚,瀟湘樓的櫻桃酪、蜜漬杏花酥,一做好便熱熱的送過來。”
“行!”
秋月正磨墨磨得無聊,忙高興應下。
“小姐,侯爺派人從西北送東西回來了,還直接送到咱們相府裡。”春花抱著從庫房領回來的文房四寶,笑嘻嘻走進門。
“我爹爹?”
楚南溪著實有些意外。
早兩日她便已收到爹爹回信,給阿兄的《歸族書》也一同送到了,沒想到後麵跟著還有禮物。
“有兩大箱呢。”
王嬤嬤邊說、邊指揮小廝把兩口朱漆箱子往屋裡抬,“侯爺真疼小姐,如今大公子也歸宗了,要是夫人還在,不知該有多高興。”
箱子打開,裡麵全是川蜀一帶的特產。
“春花,把這蜀箋和眉州石墨送一份去大公子書房。這兩條蜀錦妝花帶是好東西,找盒子單獨裝起來,將來給表妹和向晚添妝用。這個......”
楚南溪打開盒蓋嗅了嗅,笑道,
“居然是蜀地有名的海棠露香膏。把這幾盒香膏包起來,給忠義侯府送去。咦?這是什麼?”
楚南溪拿起一個小木盒,裡麵整齊地裝著兩排小瓷瓶,拿出木盒中的字條一看,她差點笑出聲來。
原來,她在信中提到刺客箭上抹了白山毒,爹爹便將他能尋到的各種毒藥、解藥和外傷藥都寄了過來,主打一個防患於未然。
雙向奔赴的親情,難怪原身願為救爹爹,甘願冒死。
“夫人,郎主請夫人到外書房一趟,沈提舉來了,要見夫人。”門外小廝來傳話。
楚南溪心中一動,挑了瓶創傷藥藏入袖袋。
謝晏的外書房楚南溪來過,但走進與書房相連的臥室,還是第一次。
她還沒進門,便聞到一股淡淡的藥味,書房前後窗都開著,微風有一下沒一下的翻動著桌上書頁。
謝晏正坐在軟榻上與沈不虞下棋。
棋局才剛開始,兩人有來有往下得很快,沈不虞低聲說著什麼,謝晏輕輕點頭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