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明澤的問題有很多,也說明他為特訓征伐之戰準備得相當之充分。
楊依一邊解答著問題,一邊與顧蘇北交流著討要著有關特訓征伐之戰的信息,然而越是了解的越多,她的眉頭就越是緊蹙,直到最後一言不發。
感受到楊依沉默中的勸留,朗明澤淡淡一笑開口說道
“我向韓月陰提了個請求,希望他能在畢業之前和班上的同學都成為朋友。”
“至於為什麼……因為我心眼壞,想用我這唯一比得過的地方牽製住他,然後超越他!把他狠狠甩在身後!”
“彆看我這樣子,其實心裡惡毒得很,早就想這樣報複他了!”
楊依忍俊不禁道
“你要真是這麼想的話,可太幼稚了。”
朗明澤笑容和煦道
“我明白,楊依姐也知道我是故意說給你聽的。”
“但要說心裡對韓月陰沒有怨氣那是不可能的。”
“韓月陰這家夥很狡猾,很殘忍,總是不由分說地將他帥氣的背影擺給彆人看,最後體無完膚地出現在麵前,真害怕他某一天突然就回不來了。
“他好像個習慣了單打獨鬥的拳擊手,麵對再多的敵人和不公都隻相信自己的拳頭,全然忘了他的身後還有我們。”
“但是呢,一旦我們之中的誰被欺負了,他又會像個殺手一樣不要命地衝上去,很好笑吧?”
楊依輕輕搖了搖頭。
朗明澤於是繼續說道
“所以不可能不去擔心他啊……然而追逐他的背影太長時間了,我都忘了自己磨練力量的初衷是什麼了。”
“我該是時候靜下心來站穩腳步,而他的話,似乎該放慢一下腳步了,他太心急,太害怕再一次失去什麼。”
“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離開他,甩開他,用溫暖的人情包裹住他,然後正大光明地回來站在他的身前,用我的背影庇佑他!”
楊依定定地看著朗明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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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你回不來呢?豈不是又傷害他一次?”
聞言,朗明澤愕然間沉默了一下,也暴露出他並不是無所畏懼……但很快他笑著說道
“不要忘了我留給他的東西啊,到時候他的身邊一定有更多的夥伴能安慰好他的。”
“然後就是……相信我吧!”
“冠以英倫皇室之名,朗氏家族第五十二代子嗣的身份,我言出必行!”
朗明澤攥緊了拳頭,通紅的眼眶裡閃爍著熱血的亮光。
絕不能說是眼淚啊!
楊依悄然避開目光,說道
“……你也過關。”
啪啪啪——第七次敲門聲不期而至。
“楊依姐,顧醫生叫我過來一趟。”
楊依扳起個臉地都不想聽朗明澤有什麼理由。
朗明澤原本沒什麼反應,但他突然間想起在酒館廚房,凱特爾威廉姆斯吃下許嵐黑暗番茄料理時的悲慘場景,頓時一陣作嘔。
“楊依姐,我想避一避……”
“滾進去。”
楊依語氣冷漠無情,朗明澤不禁傻住。
“誒?為什麼……”
“請——!滾進去!”
楊依強顏歡笑道。
朗明澤雖不明所以,但還是連忙躲進了內屋。
許嵐大大咧咧進門,空蕩的袖擺耷拉著,仿佛在無聲訴說著什麼。
見到這一幕的楊依情緒不由得穩定下來,好聲好氣問道
“顧蘇北叫你來什麼事?”
“啊不,我瞎編的,隻是剛好轉悠到附近索性來看看你。”
“……滾。”
楊依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心情又被消遣,她能不生氣嗎?
主要是今天來的這幾人裡沒一個省心的,她能不心力交瘁麼?
許嵐毫不氣餒,繼續沒臉沒皮道
“我打算最後再瘋狂一次。”
“我都不清楚你這是第幾個最後一次了。”
“嗬嗬嗬,我也希望以後還能有幾個最後一次。”
“……彆說這種話,要平平安安。”
楊依在短暫沉默後開口道。
許嵐尷尬地撓頭,說道
“抱歉啊楊依姐,一不小心言重了。”
“說說你的想法吧,千萬彆再說得像遺言一樣。”
“好的好的,這一次的話,是為了韓月陰。”
楊依已經不覺得意外了,點點頭問道
“我能做到些什麼?”
“韓月陰他回來後患上了戰爭創傷後遺症,他不敢看自己的樣子,照鏡子不行,水麵的倒影估計也不行,我想你幫助他。”
“這個臭小子,都沒和我說!……竟然又什麼都不和我說!”
瞧見楊依滿臉忿忿不已的樣子,許嵐安慰道
“韓月陰肯定是不想楊依姐太擔心,畢竟你為了解決他那詭異的病灶已經夠操勞的了。”
“聽顧蘇北醫生說,你這最近幾乎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你要是倒下了,韓月陰肯定會是最自責的那個人。”
“趁著這次機會,你照看韓月陰的時候也能順便休息休息,享受一下時光,怎麼樣?”
楊依眉頭一挑,輕笑道
“你這麼有能耐和把握啊?”
許嵐拍拍胸脯,自信道
“當然了,我可是許嵐啊!”
“那我就好好期待一下。”
嘭嘭嘭——
非常大力的敲門聲響起,都第八次了!
楊依有些抓狂地吼道
“誰啊?!!!有完沒完呐!”
門外的人嚇了一跳,夾起聲音說道
“楊小姐你在問診嗎?我可以在外麵等著。”
熊建斌的聲音!
“壞了壞了!我是偷跑出來的,這要是被逮回去不得在刀疤臉手下掉幾斤肉啊!”
許嵐頓時慌張起來,楊依推搡著他,一腳踹到他屁股上,喊道
“你也滾進內屋去!”
“哦哦哦,謝謝楊依姐,救老命了!”
你看,許嵐還得謝謝楊依呢。
膀大腰圓的熊建斌此刻縮坐在椅子上,滿臉悻悻的模樣,老實地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不敢吱聲。
楊依清了清嗓,歉聲說道
“熊哥不用這樣,剛才是我沒收好脾氣,實在是對不起啊。”
熊建斌爽朗大笑,說道
“我懂我懂,你們當醫生的啊,麵對難纏或者不聽話的病人可是要頭痛得很,你們所做之事勝過聖賢,卻不一定需要有聖賢的脾氣呀!都是不打緊的小事兒,嗬嗬嗬!”
楊依十分感激地點了點頭,旋即問道
“熊哥找我有事嗎?”
熊建斌稍稍正經道
“也沒啥大事,我聯係不上小韓,然後石海天那邊一直催我來著。”
“本來我想著小韓才經曆那麼些事應該多給他點時間緩緩,後來一想,他師父馬上回來了肯定能給到他很大幫助,還有就是楊小姐你了。”
“咱是真不想韓月陰走上他師父的老路啊,可他又倔強得很,怕是沒法輕易放下。想著楊依小姐肯定比我這粗漢子靠譜,就腆著個臉懇請你能在這段時間多幫幫小韓!”
熊建斌擲地有聲地請求道,向楊依低垂著的頭顱上不知何時多了幾撮白發。
此刻的楊依倏然間想起一些事情。
一場戰爭過後,顧蘇北竟然能清閒到即刻回複接她的通訊,豈不是意味著他那裡沒有傷員?
而這場戰爭是大捷還是大敗,透過韓月陰的模樣早就顯而易見了。
而且不應該是承擔了一部分軍醫職務的苦籽炎來找我更合適嗎,怎麼熊哥他……
察覺到某些事情的楊依不願再細想下去,她站起身鄭重其事道
“熊哥不用如此掛慮,小韓可是我弟弟,哪有做姐姐的不護著弟弟呢?”
“至於石海天嘛……他把我家好閨蜜木蘭拐走這事還沒找他算賬呢!我同他通上電話後,必定先罵他一頓!哼!”
“還是就是……熊哥務必保重身體,路還長。”
熊建斌錯愕之際眼含熱淚,他隨即拍著大腿仰頭大笑,健壯的身軀成了此刻僅有的盾牌,擋住他不被看見眼淚落下。
“哎呀呀,這倒是我消息落後了,石海天竟然能讓木蘭希那個妹妹為他傾心,真了不得啊!等他回來必定先喝上幾天才甘心啊!”
“哈哈哈哈哈哈——”
熊建斌大笑著擠出門去,他的笑聲在走廊裡戛然而止,化作一聲嗚咽消弭殆儘。
醫院內要保持安靜,所以不能哭出聲。
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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