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剛才說揣測他人內心是件無禮的事,所以相對應的,起碼讓我回敬一下吧?”
韓月陰雖然麵帶微笑,可那忿忿的樣子就像渾身豎起尖刺的刺蝟一樣怵得人無法安寧,非得給林璐璐紮上一下找回顏麵不可。
林璐璐愕然,扶額哭笑不得道
“我是看你少年心氣盈滿勃發才好言相勸的,不要恩將仇報用來報複我啊。”
“……心氣?”
韓月陰忽然間有些恍惚,瞳孔失神,目光撲朔。
那種東西不是在舍棄抗爭之心後就化為烏有了嗎?
一個念頭悄然出現在韓月陰心頭。
看來那遺失的心跳由另一個蘇醒的靈魂填補了啊。
……我遲早會原封不動還給你的,一切。
不知為何,他的胸口悸痛了一下。
在韓月陰思索的這段時間,誤以為他的緘默不言是在堅持報複的意思而沒招的林璐璐攤了攤手,無奈說道
“你這孩子實屬有點記仇。”
韓月陰回過神,目光柔和了許多。
“不會,我一般都是有仇當麵就報。”
“嗬嗬,那就隨你好了。”
雖然嘴上說得坦蕩,但林璐璐卻下意識地把手揣進了褲兜,而這一微妙的舉動在韓月陰麵前自然是暴露無遺,於是那被桃夭感慨了多次,讓白芒深惡痛絕的細膩入微,從韓月陰口中娓娓道來。
“第一次見您時我便察覺到,這種露指手套通常應該是留出拇指和食指好方便活動,而您選擇的是另外三根手指,再者您身上也沒有煙味。”
“哦?這意味著什麼呢?”
“意味著無名指上作誓言的戒指,意味著拉鉤許諾的小拇指,以及撫摸所愛之人時最緊貼的中指。所以您一定是個戀家的人,你一定有讓你很幸福的家人。”
林璐璐噗嗤一笑,笑得心花怒放。
那麼在另一邊,方始休與顧蔚靈的場合。
遙隔人海的對望,這一瞬間的喧嘩與熱鬨都好似在漫漫之中歸於沉寂,方始休大方地一笑,對方卻喃喃了什麼自顧自回過了頭。
“怎麼了,白芒哥?”
顧蔚靈詫異地問道,上一刻,白芒像是發覺了什麼看向某一處,緊接著身子突然向前傾並趔趄了一下,他猛地踏步穩住身形,之後才回頭,現在視線正看著自己。
“認錯人了,應該是長發才對。”
“是對白芒哥你很重要的人嗎?”
“嗯……該說是監護人還是監管者呢,總之是個很嚴厲的家夥來著,方才那位女士太溫柔了。”
“既然是白芒哥重視的人,我也會記住!”
白芒嗬嗬一笑捏了捏顧蔚靈的肩,然後朝他比了個大拇指便就此離去。
一會兒後,方始休與顧蔚靈會麵,隨即找了個地方歇息。
“感受到做女孩子的辛苦了麼?”
樹蔭下,鮮豔的緋紅色與雀斑的沙礫色在顧蔚靈臉上交相輝映,仿佛落日餘暉裡暮色垂簾的沙灘,寧靜溫和中帶著醉心的美,方始休笑臉盈盈地遞上濕巾,給熱得不停喘氣的顧蔚靈。
“不瞞阿姨你說,我早就……習慣了。”
話雖如此,可顧蔚靈還是急不可耐地接過濕巾擦拭著麵部的汗水,饑渴地汲取著那一點清涼,他的眼神有些迷離像是快暈倒的樣子。
“把頭低一下,我來幫你,”方始休從隨身的小包裡取出一條絲巾蓋住顧蔚靈的腦袋,然後心無芥蒂地解開了他身上的馬甲,拉開一小部分的衣服拉鏈,拿出濕巾擠水在手帕上,輕輕擦著他的後背。
“涼嗎?”
顧蔚靈乖乖俯下身子,回答道
“不,很舒服。”
隨著拉鏈繼續拉開,方始休手上的動作突然頓了頓,映入眼簾的赫然是幾處不規則的褐色燙疤,她眸子輕顫透露出些許難以置信,旋即裝作若無其事地溫聲叮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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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你是男孩子,這種打扮也要注意保護,穿好內襯用乳貼做好防護,不然活動太多敏感部位會磨得很痛。不需要太過在意什麼羞恥心,很多馬拉鬆運動員同樣會用的。”
“……無論你表現得多麼光鮮亮麗,都注定會有相當多惡意的視線和吵鬨的聲音非議你的存在,畢竟你對於這個公共的世界有悖倫理。”
“你已經做得非常好了,但要做到獨自一人抗衡整個世界的偏見,成為那些遭受迫害的小鳥們的依靠還遠遠不夠。”
發覺方始休語氣的轉變,對於自己此時後背上無法掩蓋的煙頭燙疤無比清楚的顧蔚靈不免有些愧色,他想了想,還是選擇堅定他的路。
“方阿姨你也這麼說,不過我有一位敬重的前輩肯定了我的選擇,所以不管這條路有多麼艱辛,我都會試著努力踐行下去。”
“至於世俗怎樣定義我都無所謂,反正我不要成為一個無聊的人。”
“然後用身懷的這份非凡力量打破一切壓迫!”
顧蔚靈言語中所展現出的魄力讓方始休不禁刮目相看,她點了點頭,給予她的那一份肯定。
“真不錯,你有著很好的同伴。”
“是啊,我們要的又不是整個世界,顧好自己的小小天地就足夠了!”
“話說剛才那個男孩就是你口中的前輩嗎?完全看不出他有那種反差的一麵。”
方始休提起剛剛和顧蔚靈聊天的男孩,回想起他當時注意到自己後突然一副詫異而深遠的樣子,便不由得對他表露出的那份輕飄飄的遺憾產生了些許興趣。
顧蔚靈愣了愣,不明所以道
“反差?沒有吧,在我眼裡白芒哥是相當純粹的一個人。”
“這樣啊,我以為他也會扮女裝呢,哈哈哈。”
剛離開不久的白芒莫名打了個噴嚏,渾身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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