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替你去城主府。”
清冷的聲音,平靜的語氣,短短的九個字,卻如同在楊勻乾涸的心床上天降甘霖,一瞬間便使她心花怒放。
她伸出手指掏了掏耳朵,“我沒聽錯吧?你剛剛說什麼?是不是說可以替我去城主府?”
三連問題問完,嘴角都要咧到耳後根去了。
不等衡堯回答,她撲過來抱住了衡堯的大腿,“我相信你一定言而有信,一諾千金,金口玉言……好像不太對,不管了,你肯定不會騙我這麼個小可憐吧?”
說著說著,楊勻又意識到彆人替自己去送死這種事不該表現得這麼喜出望外,呲著的大牙嗖一下收回去。
急促地乾咳兩聲,楊勻坐直身體,調整好情緒後一臉沉重地說道,“那就麻煩您了,雖然不知您為何願意幫我們,但希望您可以達成所願。”
照常理是該推辭一下的,但這可是關乎性命的大事,楊勻做不到假惺惺地說那些沒用的話。
而且衡堯的性格她還沒摸透呢,萬一說一句“怎麼好意思呢”,下一秒換來的就是“那你自己去死吧”,她得嘔出血來。
衡堯頷首,“先去你家,跟我說說城主府和方家的人,不要有隱瞞。”
“沒問題!”楊勻一下子從地上彈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露出自有記憶以來最完美的微笑,“您現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絕對不會有任何隱瞞的。”
楊勻在前頭帶路,既要盯著街上以防在不必要的時候撞上巡邏守衛,又要分心與衡堯說道城主府和方家的情況,還不忘時不時提醒一聲“有台階”,“小心腳下”,整個人忙得不亦樂乎。
酆都城的人本就剩得不多,大街上行走的人更是來去匆忙,兩人沒遇見什麼意外之事,很快便到了一處木門附近。
“咦……”走在前麵的楊勻疑惑出聲,突然加快速度,兩步便跑到大門前,一伸手便推開了門。
門沒上鎖。
她明明讓安榴把門關好,老實躲在家裡,不論誰敲門都一定不要開門,安榴也答應得好好的……怎麼一回來就看見門虛掩著?
楊勻的心漏跳一拍。
難道巡邏守衛沒有遵守他們定下的期限,提前來抓人了?!
以那群人的惡劣程度,不是沒可能。
“安榴!”
楊勻大喊一聲,飛快衝進了門內,試圖找到一些安榴還在家的證明。
衡堯不急不躁地走在後麵,通過推開的門走進小院。
酆都城的人大大減少,留下的人隻要願意想辦法,得到一個還算不錯的居所是沒問題的。
因此,楊勻的住處看上去還算不錯,是一個單獨的院子,有很高的圍牆,一間正房,左右兩間廂房,院子正中間擺著一口缸,裡麵隻有一半的水,一眼能看到底。
衡堯進門的時候,楊勻正從左邊的廂房奔出來,嘴裡喊著安榴的名字,神情慌張中有一絲不確定和不敢置信。
然後衡堯就看著她的身影一陣風似的飄到正房、右邊的廂房,最後怏怏地走出來,呆呆地看著院子中間的水缸。
“怎麼會……怎麼可能……不可能……”楊勻一臉呆滯地喃喃自語,一副受了天大打擊的模樣。
很明顯,楊勻口中的妹妹安榴並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