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灑掃之人身邊時，也偶爾會有人朝衡堯投來視線，基本上都是習以為常的麻木，還有一些深藏在眼底的慶幸與自得。
就算是做奴仆又怎樣，至少他們不會被當成可以隨意消耗的物件丟去北冥院，那裡的結局可是魂飛魄散再無來世。
衡堯讀懂了他們眼裡的意思，不由得哂笑。
門內門外，真好似兩個世界。
門外之人被當成儲備陰氣，終日惶惶不安，擔心某一天被抓來城主府，成為“恢複酆都陰氣”這一偉大事業的犧牲品，門內之人卻過著奴仆圍繞的日子。
陰氣消失引發的蝴蝶效應，使得酆都已經形成一個古怪而扭曲的生存環境。
衡堯的視線略微向上偏移，無意間瞥到包圍住酆都的白色天幕，這一看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眼睛。
它好似離酆都城更近了些。
不是錯覺，是真的近了些。
衡堯眉頭微蹙。
白色天幕是遊戲世界的複活通道，也連接著月清界的靈魂輪回，白光一閃就是一次複活。
此刻它離酆都城更近，是不是說明白光開始大量增加……也就是開始大量死人了。
衡堯立刻想到了在月清界發現的那大片魔種魔物。它們比不上真正的魔物，於修士而言也許不算災難，但若是凡人碰上它們可就隻能死了。
心頭一沉。
她似乎有點明白那些魔種魔物是用來乾什麼的了。
不停地殺人，借靈魂複活的次數擴張複活通道，以此侵占酆都。
或許有一天酆都將不複存在，成為一個混亂無序的複活通道，又或許在更晚的將來，混亂無序的通道終將變得穩定，成為下一個“酆都”。
但這中間需要的時間太過漫長，死去的人太多，輪回出錯帶來的混亂更是難以言說。
卿流風為了他的遊戲世界，真是不擇手段。
而且，留給她的時間好像又不多了。
白色天幕的變化就跟催命符似的，明晃晃在她眼前打轉。
衡堯閉了閉眼。
通道……算來算去，目前她真正發現的通道就隻有白色天幕這一個複活通道。
究竟是不是它呢？
衡堯緩緩呼出一口氣，橫豎暫時也沒辦法靠近白色天幕，還是先探城主府吧。
來到城主府之前，她從楊勻那裡得知，巡邏守衛抓回來的人都會被送到北冥院。
它其實算是一個共享牢房，關押著所有從外麵抓來的以及犯了錯的人。無論城主還是僅一牆之隔的方家，隻要需要陰氣或是實驗品了，全都來北冥院提人。
三漆帶她進城主府，自然也是往北冥院去的。
而且北冥院是整個城主府看守最為嚴密之地，足可見其重要性。
希望在那裡能有一些收獲，若沒得到有用的消息，便把關押在那兒的人全放了，再好好地鬨一鬨，城主府亂起來，更方便她行事。
思及此，拉了拉身上的繩索，看見三漆腳步微頓，輕聲說道，“主院在哪邊？”
三漆臉皮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