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柴房區沉浸在濃重的黑暗中。林凡悄無聲息地翻身下床，如同夜行的狸貓，敏捷地避開地上雜亂的物品，溜出了彌漫著汗臭和鼾聲的木屋。
這是他近三個月來的固定作息——白天完成繁重的雜役工作，深夜則偷偷修煉。自從在傳功閣外偷聽到《基礎煉氣訣》的正統修煉法門後，他的修行之路終於步入了正軌。
今晚的修煉地點選在了柴房後院的一處隱蔽角落。這裡堆放著已經劈好待用的木柴，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不易被人察覺。更妙的是，此處靠近山體，地脈靈氣相對濃鬱幾分。
盤膝坐下，林凡先從懷中取出最後一塊下品靈石。靈石在月光下泛著微弱的白光，內部的靈氣已經消耗大半。這是他從那死去的邪修身上獲得的最後一塊靈石，也是他修煉的重要輔助資源。
“必須省著點用了。”林凡輕歎一聲，將靈石握在掌心，卻沒有立即吸收，而是先嘗試直接感應周圍的天地靈氣。
按照《基礎煉氣訣》的法門，他調整呼吸，意守丹田，很快進入了修煉狀態。周圍的靈氣光點再次浮現，比之前更加清晰。經過數月的修煉，他對靈氣的感應能力明顯增強了。
然而，雜役區的靈氣實在稀薄得可憐。那些靈氣光點稀疏地散布在空氣中，如同沙漠中的水滴，難以彙聚。林凡努力引導它們入體，效率卻低得令人沮喪。
“果然還是需要靈石輔助。”林凡不再猶豫，開始吸收手中靈石的靈氣。
就在這一刹那，他胸口的玉佩突然微微發熱，一股熟悉的暖流擴散開來。奇妙的事情發生了——靈石中的靈氣流入速度明顯加快，而且經過玉佩的過濾後，變得異常精純溫和，極易被吸收煉化。
更讓林凡驚喜的是，玉佩似乎還能小幅吸引周圍的天地靈氣，使彙聚到他身邊的靈氣濃度提高了約三成。這個增幅看似不大，但對修煉速度的影響卻是實實在在的。
“這玉佩果然非同一般！”林凡心中暗喜。
在玉佩的輔助下，修煉效率大幅提升。靈氣沿任督二脈運轉小周天，每一個循環都能感覺到靈力的細微增長。這種實實在在的進步感，是支撐林凡在艱苦環境中堅持下來的最大動力。
修煉持續了約兩個時辰，當東方泛起魚肚白時，林凡才緩緩收功。手中的下品靈石已經徹底失去光澤，化為普通石塊。這意味著他最後的靈石儲備也耗儘了。
“得想辦法獲取新的修煉資源了。”林凡皺眉思索。雜役弟子每月本應有一塊下品靈石和一瓶聚氣丹的份例，但實際發放時卻被李貴克扣大半，有時甚至完全不發。以他現在的身份，根本沒有正規渠道獲得修煉資源。
將廢靈石小心埋藏好後，林凡悄無聲息地返回住處。同屋的雜役們還在熟睡，沒有人發現他深夜外出修煉的秘密。
晨鐘響起，新的一天的勞作開始了。
今天的工作依舊是劈柴。自從突破到煉氣二層後，林凡發現自己的體能有了明顯提升。原本需要全力才能揮動的斧頭，現在隻需七八分力氣就能輕鬆駕馭。更妙的是，他能在劈柴的同時分心運轉靈力，將枯燥的勞作變成另一種形式的修煉。
“嘿！”斧頭落下，粗大的原木應聲裂開，斷麵平整光滑。旁邊的張鐵驚訝地看了林凡一眼：“林兄弟，你今天的力氣好像特彆大啊！”
林凡笑了笑，沒有解釋。他注意到，在運轉靈力時劈柴，不僅效率提高，對靈力的控製也更加精細。這種動態中的修煉，似乎比靜坐修煉更能錘煉對靈力的掌控力。
李貴照例來巡查時，看到林凡已經劈好的一大堆木柴，小眼睛裡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刻薄嘴臉：“哼，總算有點長進。不過彆得意，今天的任務量增加兩成！”
其他雜役都向林凡投來同情的目光，增加兩成任務量意味著要工作到很晚。林凡卻麵色平靜，隻是淡淡應了聲：“是。”
現在的他，已不是半年前那個任人拿捏的普通少年。煉氣二層的修為在修真界雖仍是底層，但對比凡人已經有了質的飛躍。他暗中測試過，如今一拳能打斷碗口粗的小樹，奔跑速度也快了不少。若是全力施為，一天的劈柴量對他來說已不是無法完成的難題。
更重要的是，林凡學會了隱藏實力。他刻意控製著劈柴的速度，既不顯得太慢引起責罵，也不太快招人懷疑。在眾人眼中，他隻是一個比較勤快、力氣稍大的雜役，僅此而已。
午休時分，雜役們聚在樹蔭下啃著乾硬的饅頭。一個剛來不久的少年唉聲歎氣：“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每天累死累活，連頓飽飯都吃不上。”
年長的雜役苦笑：“認命吧，咱們這些雜靈根的廢物，能有口飯吃就不錯了。修真界就是這樣，資質決定一切。”
張鐵悶聲道：“我聽說外門弟子每天都有肉吃，每月還能領到靈石和丹藥。人比人，氣死人啊！”
林凡默默聽著，心中卻另有想法。他悄悄運轉靈力，指尖微微一動，地上的一顆小石子無聲飛起，落入他掌心。這是他對靈力的一種簡單運用，雖然沒什麼實戰價值，但證明了他與這些普通雜役的本質區彆。
“隻要繼續修煉下去，我一定能改變現狀。”林凡握緊拳頭，心中充滿信心。
下午的工作中，林凡嘗試了一種新的修煉方式——將靈力均勻分布在雙臂，隨著劈砍動作有節奏地爆發。這樣一來，每劈一下柴，就相當於完成了一次微小的靈力運轉。雖然每次的增益微乎其微，但積少成多，一整天的勞作下來，效果相當可觀。
“或許這就是‘道法自然’？”林凡若有所悟。修真不應局限於打坐冥想，而應融入生活的方方麵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