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之外,所有將士已經集結完畢,躁動不安的人群與胯下馬匹的踱步揚起陣陣塵土,頭頂的數片黑紫烏雲隨著大部隊不斷靠近山脈。
走在隊伍最前列的正是剛才在縣城內被予以重任的張統領,此時他眼神中的怯懦與畏懼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殺氣與興奮。
張統領身著紫金鎧甲,背負偃月長刀,一縷紅纓從腰間佩劍的頂端處不斷飛揚著。
而他的手中此時隻有一麵印有大軍標識的紅色大旗。
張統領緩緩抬頭,注視著山川之間那坨黑色的無可名狀之物,握著旗杆的手同時攥緊。
“列兵陣!”
張統領揮旗嘶喊,火紅色的旗幟如烈焰般在他手臂間遊走,身後的將士見狀立刻呼應。
“嗬!”
士兵開始活動,每個人按照特定的位置站位,短時間內便形成一個大號的圓形陣列。
“請兵仙!”
“嗬!”
再一聲嘶吼,圓形陣的末端張開一個口子,由十多個赤裸著上身的漢子所抬的轎子開始入場,轎子上沒有頂蓋,中間僅擺放著一豬一羊一牛。
轎子被抬到圓陣的最中央,隨著將士們的又一聲嗬響,一名刀客手起刀落,三隻牲畜的腦袋落地,猩紅色的血漿大股大股的從脖頸處噴濺,直到血完全耗乾。
張統領見祭品已經擺好,便開始下一個步驟。
“除邪祟!”
“哈!”
這一聲高呼之後,天地開始出現異相,一陣強風憑空出現,席卷著頭頂的烏雲開始不斷變化著形態,腳下的沙土也隨著大風開始上升,逐漸形成龍卷之態。
“蕩人間!”
“呼!”
說完這句,張統領以及身後所有將士同時拔出佩劍或是佩刀用手臂緊緊夾住,用力向外一劃,刀劍之上瞬間被血染紅。
緊接著所有人立刻緊閉雙眼,盤腿席地而坐,沾染了血跡的刀劍放在盤著的兩條腿上,接下來每個人口中開始念著相同的唱詞。
“天井,天牢!”
“天羅,天陷!”
“來也,疑也,伏也,覆也!”
數以萬計士兵的念詞合在一起宛如一隻低吟的猛獸,這聲響在原野之間,山川之間不斷回蕩著。
與此同時,剛才被風吹得不斷變化的黑雲此刻開始凝聚成形,從遠端看出像是一個懸浮於天地之間的持刀人。
將士的唱詞速度開始加快,由黑雲所成的持刀巨人開始向山穀之間移動,黑雲壓境的場景連山林中的林木枝葉都低垂了下來。
“殺!殺!殺!”
。。。
山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