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月夾起一塊羊肉放進嘴中,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堇文身邊好像還跟著一位會說話的黑毛山羊。
於是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堇大哥,那個...李兄弟他還在嗎?”
“阿古哥有事出去了,你找他有事嗎?”
一旁的堇颯聽聞立即開口回答,聽上去似乎仍舊有些警惕著這些人,堇文見狀連忙附和幾句,“對,阿古他現在是個忙人,平日都不在這裡。”
陳清月鬆口氣,點頭喃喃道,“好,忙點好,沒被吃了就好...”
“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堇文看著他臉上的刀疤,明白這幾年恐怕他經曆了不少難以想象的事情,所以這話他問得聲音極輕。
陳清月將手中筷子放下,眼眸低垂,隨後他用手搓著臉上的傷痕,跟堇文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自從在界國一彆,陳清月便又回到了獨自一人的日子,往日神官府內的熟悉麵孔始終沒有回來,後來甚至連歐陽前輩也與他失去了聯絡。
隨後不到三個月的時間,戰場上傳來界國皇帝被俘的訊息,基本宣告著這場戰爭的結束。
跟陳清月想的一樣,不論勝負輸贏,其實都跟他這個神官府小官沒太大關係,天雲幾乎是無縫銜接的接管了界國,更名界城,同時派遣了百餘位文官順勢接手城內的衙門體係。
而後,一位天雲的神官領著許多從戰場上退下來的界國神官來到陳清月那,陳清月一躍從府內最底層成為了主辦。
但新加入的血液並沒有讓沉寂許久的神官府活躍起來,這些經曆過生死搏殺的神官們各個都患有不同程度的心疾,而且他們對於能力很是一般的陳清月也沒有絲毫的客氣與尊重。
陳清月雖說本事一般,但好在還有有錢這個優點,他包攬了這些下屬們所有的衣食住行費用,每次行動也都衝在最前列,直到在一次集體行動中,他用臉替一位神官擋下致命一刀,他們這些人才真正接納了陳清月。
原本以為今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直到他收到了父親的死訊。
那天夜裡,一位陌生人將他父親遺留下的一把長劍以及沾了血的神官令牌交給陳清月,甚至連死因都沒告訴他便匆匆離開了。
陳清月的父親早些年也是神官府的一員,後來主動退出成了一位閒遊散客,除了錢他基本什麼都沒給過自己的這個兒子,直到死也隻是留下了一把破劍和一麵無用鐵牌。
屋子裡沉默下來,堇文也不知該如何勸慰眼前人,隻能給他倒上一杯熱茶。
“人生無常,其實我也已經看開,往好了想,起碼他還能給我留個物件讓我有個念想,如今身邊也有了這麼多夥伴陪著。”陳清月接過茶杯,吹著熱氣輕聲說著。
也許是感覺自己的故事確實不太合時宜,陳清月將杯子放下,問向堇文,“堇大哥來這這麼久了,應該也遇到過不少趣事吧。”
“就是過著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已經滿足了。”
“普通日子就已經很舒坦了!”
一眾人邊吃邊聊,此行的目的也基本都透露給了堇文他們。
天雲與潯國極有可能要有一場大戰,界城所有神官一律隨天雲兵家前往北極駐守。
這次的規模要比幾年前的界國之戰大上數倍,界城的各方勢力幾乎全部都被調動,光是將這些來自各地的神官聚攏起來就花費了不少時間,因此他們被放在了最後一路。
“其實早上我們就到了,在這隻是為了等剩下的人,大概中午人齊了我們就要離開了。”陳清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