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和方從年倒是並沒有說什麼,態度模糊不清,不知道打算用方芷妍肚子裡的孩子打什麼算盤。
方以珀過去其實也沒起到什麼作用,隻看見了方芷妍一臉憔悴的躺在病床上,對所有來訪的人回以同樣的暴躁態度,唯獨留下她在病房。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狠心?”方芷妍硬著語氣問。
方以珀在給她削水果,搖了搖頭,
“我沒覺得。”
方芷妍看著她,眼睛一下紅了。
從醫院回去後方以珀才看見群裡團建爬山采蘑菇的通知。
但這個點商場什麼的都已經關了。
衣帽間的衣服大多是江恪行讓助理給她買的,她平常來回穿的其實也就那幾件。
剛開始的時候衣帽間外層掛的都是襯衫和T恤,她一度穿了大半年的襯衫和T恤。
直到後來有一次陪江恪行出去吃飯,她也同樣的襯衫加T恤。
結果到了地方,她一個人襯衫T恤在一群穿著高定禮服裙和西裝的人裡顯得格外奇怪。
江恪行似乎也有點沒想到她會穿成那樣就來了,但他並沒有說什麼,全程很自然地帶著她介紹給他朋友。
回來後江恪行不知道跟芳姨說了什麼,之後每次收拾衣帽間外層的衣服都開始各種款式輪流掛。
她的穿衣風格才慢慢變得多起來。
“找什麼?”
江恪行洗完澡出來看她穿著睡裙在衣帽間裡彎腰到處找東西。
“我的衝鋒衣,還有鞋子。”
方以珀蹲在衣帽間外,頭發被衣服弄的有點亂。
江恪行在外麵站了會兒,走到衣帽間,看了眼她翻的亂七八糟的衣帽間,
“你什麼時候有衝鋒衣?”
“啊?”
方以珀皺眉看他,
“我沒有嗎?”
她的衣服她也不知道有什麼沒什麼,
“那明天團建登山怎麼辦?”
江恪行沒說話,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到自己的衣櫃那邊,從裡麵取出來一件黑色的衝鋒衣扔給她。
方以珀下意識伸手抱住。
“這件你應該能穿。”他說完,轉身從衣帽間離開。
方以珀抱著那件黑色的衝鋒衣,低頭看了眼,沒有說話。
江恪行好像在生氣。
她其實能很明顯感覺到,那天在車裡她回避掉那個話題之後江恪行似乎就有點生氣。
但好像也不止是生氣,她感覺到有很沉、很重的東西盤旋著。
是從江恪行身上的卷起的海嘯一樣的,
暴烈的、洶湧的、陌生的、未知的,
但又沉又重,讓她沒有勇氣去麵對的東西。
她隻能選擇回避。
她是個膽小鬼。
—
周五當天方以珀自己打車去的公司。
大巴車在公司門口,各自按照部門去不同的車上。
方以珀路上有點堵車,差點遲到,還背了隻巨大的登山包。
是出門的時候芳姨塞給她的,說是江恪行早上離開之前叮囑讓給她準備的。
方以珀背著登山包到大巴車上,周淼在車後排跟她打招呼,
“以珀,這裡!”
方以珀氣喘籲籲的跑過去在周淼邊上坐下。
“你這背的什麼啊?”
周淼幫忙她把登山包取下來,也被沉了一下,
“你小學生春遊啊?”
周淼看著登山包邊緣的粉色的貓貓水杯,和袋子透明側露出來的酸奶和薯片袋子,一臉古怪地瞪著她。
“……”
方以珀出門的時候沒仔細看,芳姨說江恪行準備的,讓給她她就拿上了。
被周淼一說她也有點臉紅,但還是把登山包拿過來,放在自己腿上,認真地說,
“……我家裡人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