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被山林裡的夜風吹的一閃一閃的。
方以珀頓了下,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烤蘑菇,如實說,
“好吃。”
江恪行看著她,定了兩秒,將剛才隨手丟到烤架上的烤串取下來。
黑乎乎的一串,已經看不清烤的是什麼東西了。
方以珀看了眼他烤的東西,用力地抿了抿唇,把張碩給自己烤的那一盤燒烤往邊上護了護。
“……”
凱蒂隨她,護食。
江恪行注意到她的動作,沒什麼表情地挑了下眉,從對麵的篝火堆那邊過來,走到她邊上。
周圍的同事離得遠,隔著十幾米的距離,篝火的光線又暗,沒什麼人注意到他們這邊。
方以珀還是往一邊挪了挪,跟他拉開點距離。
“你離這麼遠乾什麼?”
他聲音涼颼颼的。
方以珀若無其事,
“有嗎?”
江恪行沒說話,盯了她幾秒,轉過身將衝鋒衣袖口卷上去,伸出右手往篝火前探了探,
“登山包裡的急救包拿出來給我。”
方以珀剛剛吃完最後一塊烤蘑菇,正準備把簽子丟到邊上,聞言轉頭看過去。
篝火光線下卷起的衝鋒衣袖口露出一截手腕,寬大勁瘦的手掌骨骼清晰分明,青筋脈絡虯結蜿蜒。
但翻過來掌心有很明顯被繩子碾塹過留下的紅痕,還有點血。
是下午的時候他在山坡那邊伸手一把拽住繩子塹的。
“你受傷了?”
她看著他的手,語氣有點愧疚。
江恪行沒看她,側臉神情淡漠,冷聲道,
“嗯。”
方以珀抿了抿唇,盯著他受傷的掌心看了兩秒,把膝蓋上的烤盤放到邊上。
走到登山包那邊,拉開拉鏈,翻找裡麵的急救包。
山風吹過,篝火劈裡啪啦炸出點火花。
她低著頭,紮起的馬尾發絲掉下來落到頸後,身上過分寬大的衝鋒衣外套快到她膝蓋的位置。
但半天沒找到急救包在哪個隔層。
江恪行等在邊上,側頭看她在登山包裡翻找了半天,
“在最裡層,粉白色的醫藥包。”
“……”方以珀把外麵的拉鏈拉上,按照他說的一翻,果然找到了最裡層的粉白色的醫藥包。
她拿著醫藥包,不太情願地往他那邊挪了兩步。
江恪行長腿微曲著半倚靠在花壇邊緣。
方以珀走到他跟前,站在他雙腿中間,低頭看他受傷的手掌心。
碾塹的傷口不深,但沒有及時處理,幾個小時過去有點血痂。
應該挺疼的。
山林那邊時不時有風刮過來,篝火搖晃,身後的銀杏樹葉子也被刮落下來到腳下。
“你把手翻過來。”
方以珀把醫藥包裡的碘伏和消毒棉簽先取出來,將醫藥包擱在他腿上,指揮他動作。
江恪行微低著頭,視線跟她平齊,落在她臉上,故意道,
“怎麼翻?”
“你說怎麼翻。”
方以珀皺眉,抬頭看他,覺得他奇奇怪怪的。
江恪行神情沉定,麵不改色,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
篝火的光照在他臉上,冷峻分明的麵孔一如既往的淡漠,但那雙眼睛卻很深,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方以珀心口跳了下,感覺到一種跟周圍團建環境割裂開的無端曖昧和親昵。
——江恪行在有意打破他們此刻的工作關係。
“手。”
她抿抿唇,往後退開了點,公事公辦的口吻,
“掌心朝上。”
江恪行頓了頓,目光定在她臉上,將掌心翻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