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次的經驗,羅蘭輕車熟路地穿過林蔭小道,再次來到了村莊。
然而與記憶中慶典時的歡鬨景象截然不同,眼前的村莊顯得過分冷清。
還未到正午時分,許多店鋪就已大門緊閉,門口掛著暫停營業的木牌。
稀稀落落的行人步履匆匆,更有不少人背著行囊,神色慌張地朝村口方向趕去,臉上寫滿了驚恐。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眼前這番景象讓羅蘭困惑不已。
他低聲自語著,帶著滿腹疑問走進了街邊那家熟悉的酒館。
往日喧鬨的酒館此刻空蕩蕩的,大廳裡隻剩下一個佝僂著背的老人正在櫃台前收拾物品。
聽到腳步聲後,老人猛地打了個哆嗦,直到看清來人是羅蘭,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小子,想要點什麼?”
在購買了幾瓶酒水並將它們裝入行囊後,羅蘭趁機問道。
“村裡出什麼事了嗎?”
“你居然不知道?”
勞倫驚訝地抬頭看了羅蘭一眼,隨即又低下頭繼續收拾,聲音沙啞地解釋道。
“南邊的晨曦領出現了大批魔物,已經席卷了近半數的村莊,而那個該死的加文男爵......”
說到此處,勞倫突然咬牙切齒,緊緊攥住了手中的抹布。
“他組織起軍隊後,不但沒有剿滅那些魔物,反而把那些雜種往我們這邊驅趕!”
“小子,我勸你也趕緊離開這裡吧。”
帶著勞倫的忠告,羅蘭剛走出店門,耳邊便傳來一陣沉悶的腳步聲。
循聲望去,隻見一隊士兵列隊前行,徑直向南行進。
為首幾人看著麵熟,正是莊園裡的守衛。
“連常備兵都出動了?”
與黑杉森林臨時征召的民兵不同,這些常備兵個個身披甲胄,手持鋒銳鐵器,是福斯林男爵麾下最精銳的力量。
如今連他們都調去防備魔物,可見這次侵襲的非同尋常。
而見到常備兵出動,不少原本打算逃離的村民遲疑著停下了腳步。
但羅蘭反而更加警覺。
等到軍隊完全離開後,他立即趕往記憶中的藥材鋪。
所幸藥材鋪尚未關門。
羅蘭對照著抄錄的配方采購完畢,轉身便朝肖恩家走去。
遠遠地,他就看見有人站在門前向他招手,正是肖恩的叔叔佩頓。
“怎麼,小子?莫非你要學肖恩那個混球放棄考核?”
與其他惶恐的村民截然不同,佩頓嘴裡叼著根秸稈,依舊那副懶散模樣。
“可惜最近不太平,我本來都和勞倫說好了,讓你去他那兒當個夥計......”
羅蘭沒理會他的調侃。
“佩頓叔叔,你們也知道晨曦領的事了?”
“當然,我又不聾。”
佩頓揚了揚下巴指向屋內。
蓋瑞正在收拾行裝,顯然和其他村民一樣準備撤離。
“我們準備今晚就走,你呢?不老老實實在莊園裡待著,這時候回來做什麼?那地方可比外麵安全的多。”
“處理些私事。”
羅蘭取出剛才在酒館中購買的酒水遞了過去。
“順便來看看你們。”
“謔!”
佩頓眼睛一亮,一把抓過酒壺,迫不及待地拔開塞子灌了一大口。
隨著喉結滾動,他抹了把沾滿酒漬的胡須,眉梢微挑。
“你可比肖恩那混球懂事多了,說吧......這次又打什麼主意?”
因為與佩頓也算相熟,再加上時間緊迫的緣故,羅蘭便不再客套,直截了當地開口。
“佩頓叔叔,上次您教的基礎劍術,我已經練得差不多了,所以......想再向您學一門新劍術。”
向佩頓請教劍術,是羅蘭離開莊園時就計劃好的。
訓練場的學費太過昂貴,而他又沒有其他學習戰鬥技能的途徑,隻能再次來請求佩頓指點。
想到這裡,他從懷中掏出錢袋。
上次反殺獲得的八枚銀幣,在買完藥材後還剩下五枚,剛好是佩頓之前開出的價碼。
然而,出乎羅蘭意料的是,佩頓並沒有伸手接錢,反而將錢袋推了回來,拍了拍腰間的鐵劍。
“我之前說過,五枚銀幣教你和肖恩一個月,上次你們不是送了這玩意兒抵賬了嗎?”
說罷,他仰頭將酒囊裡的酒一飲而儘。
“不過咱們隻有一下午的時間,能學多少,就全看你的悟性了。”
話音未落,佩頓便轉身走向屋後的空地。
羅蘭見狀,向正在收拾行李的蓋瑞打了個招呼,將行囊放下後,便快步跟了上去。
佩頓在空地上站定,隨手折下一根樹枝掂了掂分量。
“小子,看好了。”
他甩了甩手腕。
“基礎劍術能讓你活命,但這個......”
樹枝在空中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
“是金穀王國正規軍所用的雄獅劍術,專為戰場殺伐而設計。”
“軍用劍術?肖恩不是說佩頓之前是一名傭兵嗎?”
還不等羅蘭仔細思索,佩頓的身形已驟然發動。
他的動作快得驚人,樹枝化作一片模糊的殘影。
突刺、斜劈、回斬。
每個動作都乾淨利落,沒有任何多餘的花哨。
最令人心驚的是那些刁鑽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