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鬆木鎮之前，羅蘭曾跟隨布朗森一邊研究，一邊學習過一段時間。
在這期間，他從布朗森那裡了解到，古籍中記載的巫師施法需要完成的幾個關鍵步驟。
首先必須掌握冥想法，通過冥想提升精神力，從而在大腦中開辟出意識深海。
其次學習法術符文，並運用強大的精神力將法術符文銘刻在意識深海之中。
最後還要掌握一種特殊技巧，能夠從空氣中汲取所需的魔力元素，以此激活意識深海中的法術符文，最終完成法術的施放。
然而羅蘭想要施展法術，提升實力的話，卻麵臨著兩個難以克服的障礙。
一方麵，現階段他缺乏獲取冥想法的途徑。
另一方麵，作為被高塔驅逐，連巫師學徒都不是的布朗森，根本沒有學習到任何法術符文。
當然，哪怕他學習到了法術符文，受限於高塔的禁製，他也無法將這種學識傳授給任何人。
因此，即便當前世界魔力元素正在逐漸複蘇，羅蘭在短期內也無法成為一名真正的施法者。
相比之下，戲法的施展條件則寬鬆許多。
雖然戲法同樣需要刻印符文並從空氣中汲取魔力元素，但它隻需將符文刻印在意識淺灘即可。
至於意識淺灘，隻要個體的精神力略高於常人，便都具備這一特質，區彆僅在於能否成功覺醒。
而魔力元素的汲取問題，布朗森研究的法術紋路已經提供了解決方案。
不過，法術或是戲法施放的流暢度和速度仍受一個關鍵因素製約。
那就是從空氣中汲取魔力元素的速度以及魔力元素的純淨度。
理論上來講，汲取的魔力元素越純淨，施法過程就越流暢，施法速度也越快。
進門時，布朗森就提到過他對法術紋路的改進。
雖然容量有所縮減，但魔力元素的汲取速度卻顯著提升。
如果將改良後的法術紋路刻印在這塊特殊骸骨上......
布朗森立刻領會了羅蘭的話語中潛藏的意思。
他眼中迸發出驚人的光彩，左手飛快地抓過一張羊皮紙，羽毛筆在紙麵上劃出沙沙的聲響。
“既然骸骨本身就能承載如此純淨的魔力元素......”
他喃喃自語，筆尖在紙上勾勒出複雜的紋樣。
“那我們完全可以舍棄法術紋路的儲存功能，專注於......”
當羽毛筆終於停駐時，這位學者激動得手指都在顫抖。
他一把按住羅蘭的肩膀，聲音壓得極低卻掩不住顫抖的語調。
“羅蘭！你簡直是個天才！”
羊皮紙上墨跡未乾的紋路在陽光下泛著微光。
“讓法術紋路專職汲取魔力，而骸骨作為載體...這簡直是完美的組合！”
“布朗森先生......”
羅蘭不動聲色地卸下肩頭的手掌。
“您隻是暫時被興奮衝昏頭腦罷了，即便沒有我提醒，您很快也會想到的......”
注意到對方眼中愈發明亮的光芒，他適時話鋒一轉。
指尖輕輕敲擊著骸骨表麵，發出清脆的聲響。
“布朗森先生，以您的專業判斷，如果在這塊骸骨上刻印法術紋路，儲存的魔力元素足夠釋放幾次戲法？”
這個問題像一盆冷水，讓布朗森眼中的狂熱漸漸沉澱。
他皺起眉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骸骨邊緣。
“這個嘛......”
沉吟片刻後，他略顯窘迫地搓著手。
“羅蘭，我需要些時間進行詳細測算......”
說到這裡，這位學者突然急切地抓住羅蘭的衣袖，又立即意識到失態而鬆開。
“能不能把這塊骸骨暫存在我這裡？我發誓......”
布朗森用力捶打胸口以示保證，卻引發一陣劇烈的咳嗽。
“咳咳...我以我的名譽擔保...絕不會損壞它分毫......”
“當然可以，布朗森先生。”
羅蘭眉目微挑。
即便對方不提，他也準備這麼做。
專業的事就該交給專業人士去辦。
以他目前的知識儲備，再鑽研十年也趕不上這位在高塔深造多年又癡迷研究的學者。
“不過...如果研究進展順利的話......”
聽到這句話後，布朗森急忙端起那個掉漆的木杯猛灌幾口清水，平複喘息後鄭重承諾。
“就像我們約定的，所有研究成果都歸你支配。”
他擦拭著胡須上的水漬，眼中閃爍著純粹的研究熱忱。
“你知道的，我追求的從來都隻是真理本身。”
“成交。”
羅蘭將白色骸骨緩緩推向布朗森，又從腰間錢袋中排出六枚銀幣，銀幣落在木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是兩個月的預支研究經費，布朗森先生，希望您不會讓我失望......”
“包在我身上！”
布朗森見到銀幣頓時來了精神，習慣性地又要拍胸脯，卻在半空中僵住。
方才的咳嗽還讓他心有餘悸，於是便訕訕地收回手，轉而撓了撓自己亂蓬蓬的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