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剛漫過青石縣的城牆,縣衙後院的露水還未乾透,林越已帶著趙猛和兩名捕快站在了張府門前。朱漆大門上的銅環在晨光裡泛著冷光,門楣上懸掛的“積善之家”匾額,此刻看來卻像一記無聲的嘲諷。
“林哥,真要硬闖?”趙猛攥著腰間的鐵尺,手心微微出汗。張萬貫在青石縣盤踞三十年,彆說捕快,就連前幾任縣令都要讓他三分。昨日黃老頭剛鬆口,今日就被綁走,明眼人都知道是張府動的手,可對方敢如此明目張膽,顯然沒把他們這些捕快放在眼裡。
林越抬手按住趙猛的肩膀,目光掃過緊閉的大門:“朝廷律法,豈容私刑綁架證人?他張萬貫敢做,咱們就敢闖。出了事,我擔著。”話音落,他上前一步,攥住銅環,重重砸在門板上。
“咚!咚!咚!”
沉悶的響聲在街巷間回蕩,許久,側門才吱呀一聲開了條縫,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探出頭,滿臉倨傲:“誰啊?大清早的,擾了我家老爺清修!”
“縣衙捕快,林越。”林越亮出腰牌,聲音冷硬,“我等接到報案,證人黃老頭被你府中之人擄走,特來要人。”
那管家上下打量他幾眼,嘴角撇出一抹譏諷:“捕快?我看是瘋狗吧?我張府乃書香門第,怎會擄人?趕緊滾,不然放惡犬咬你們了!”
“書香門第?”林越冷笑一聲,側身推開半掩的側門,“那就請讓我等進去搜查一番,若真是誤會,我林越親自給張老爺賠罪。”
“放肆!”管家臉色一沉,猛地攔在門口,“張府也是你們能亂闖的?我告訴你們,再敢胡來,休怪我不客氣!”
“不客氣?”林越眼神一厲,抬手撥開他的胳膊,“阻撓公務,按律當拘!趙猛,給我拿下!”
趙猛早憋著一股勁,聞言立刻上前,鐵尺抵住管家後腰:“老實點!”那管家不過是個尋常人,哪見過這陣仗,頓時嚇得腿一軟,癱在地上。
林越不再理會他,帶著人徑直往裡闖。張府果然氣派,青石板鋪就的路徑蜿蜒向前,兩側假山流水,亭台樓閣錯落有致,隻是此刻庭院裡靜得詭異,連個灑掃的仆役都看不見。
“林哥,不對勁啊。”趙猛壓低聲音,“他們好像早有準備。”
“越安靜,越說明心裡有鬼。”林越腳步不停,目光掃過四周的房屋,“黃老頭腿疾嚴重,走不遠,肯定被藏在附近。分頭找,注意門窗緊閉的房間!”
四人剛分散開來,就聽前方月洞門後傳來一聲暴喝:“哪裡來的野狗,敢闖我張府!”
七八名精壯漢子從門後湧出,個個腰圓膀粗,手裡握著棍棒,為首之人正是劉忠。他昨日被親衛隊長攪了局,雖仗著張萬貫的麵子沒被立刻收押,卻也憋了一肚子火,此刻見林越竟敢帶人闖府,眼神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劉忠,交出黃老頭,此事尚可善了。”林越停下腳步,右手悄然握住腰間鐵尺。他能感覺到劉忠身上的氣息比昨日更強,顯然是動了真怒。
“善了?”劉忠獰笑著活動手腕,指節哢哢作響,“姓林的,你壞我好事,還敢闖府抓人?今日我就讓你知道,青石縣是誰的天下!”話音未落,他猛地一揮手,“給我打!出了事,老爺擔著!”
七八名漢子立刻圍了上來,棍棒呼嘯著砸向林越。這些人雖不是武道修士,卻也是常年跟著劉忠打殺的狠角色,出手毫不留情。林越深吸一口氣,將刑警格鬥術中的閃避技巧發揮到極致,身形如泥鰍般在人群中穿梭,避開正麵衝擊的同時,鐵尺精準地敲在對方手腕、膝蓋等薄弱處。
“砰!”一名漢子的手腕被鐵尺擊中,棍棒脫手飛出;另一名剛要從側麵偷襲,林越突然矮身,手肘狠狠撞在他的小腹,對方慘叫著蜷縮在地。不過片刻功夫,已有三人倒地哀嚎。
“廢物!”劉忠見狀,罵了一聲,親自提著一根鐵棍衝了上來。他的速度明顯比那些漢子快得多,鐵棍帶起的風聲也更加淩厲——這是煉骨初期修士才能有的力量!
林越不敢怠慢,側身避開鐵棍砸落的軌跡,同時鐵尺直刺劉忠肋下。他記得很清楚,昨日格鬥時,劉忠轉身時肋下有一瞬間的僵硬,多半是舊傷所在。然而劉忠早有防備,左臂一格,鐵尺被蕩開,同時右腿如鞭般抽出,帶著破風之聲踢向林越胸口。
“好快!”林越心頭一凜,煉骨初期的速度遠超煉皮初期,他倉促間後仰,險之又險地避開這一腳,鼻尖卻已觸到對方褲腿帶起的勁風。不等他站穩,劉忠的鐵棍已橫掃過來,逼得他隻能連連後退,後背撞到一棵石榴樹,退無可退。
“小子,受死吧!”劉忠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鐵棍當頭砸下。林越瞳孔驟縮,生死關頭,他猛地側身,右手死死抓住對方持棍的手腕,左手閃電般探出,食指中指並攏,狠狠戳向劉忠的腋窩——那裡是人體神經密集之處,即便是煉骨修士也難以練到。
“呃!”劉忠吃痛,手腕一鬆,林越趁機奪過鐵棍,順勢一腳踹在他小腹,將他踹得後退數步。兩人這一交手,不過瞬息之間,卻已凶險萬分。林越握著鐵棍的手心全是冷汗,後背的傷口在劇烈動作下再次崩裂,疼得他齜牙咧嘴。
“有點意思。”劉忠捂著小腹,眼中怒意更盛,“難怪敢跟我叫板,原來是有點三腳貓功夫。可惜,境界差距,不是技巧能彌補的!”他活動了一下肩膀,身上的氣勢陡然攀升,腳下青石板竟被他踩出細微的裂紋。
林越知道,對方這是要動真格的了。他深吸一口氣,將鐵棍橫在胸前,擺出防禦姿態:“趙猛,帶人去找黃老頭!這裡我頂著!”
“林哥!”趙猛急道。
“快去!”林越厲聲喝道。趙猛咬咬牙,帶著另一名捕快衝向西側的廂房,剩下的捕快則揮舞鐵尺,死死纏住剩下的漢子,為他們爭取時間。
劉忠見狀,冷哼一聲:“想救人?先過我這關!”他身影一晃,如猛虎般撲向林越,雙拳緊握,拳風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這是他苦修多年的“裂石拳”,煉骨初期全力施展,足以一拳打碎半塊青石板!
林越不敢硬接,隻能憑借對人體運動軌跡的預判,不斷閃避。他曾在警校研究過無數格鬥視頻,對人體發力的薄弱點了如指掌,總能在間不容發之際避開要害。但劉忠的拳頭實在太快,力道也太沉,林越雖未被直接擊中,拳風掃過身體,卻也讓他氣血翻湧,後背的傷口疼得幾乎麻木。
“躲?我看你能躲到什麼時候!”劉忠越打越急,拳招愈發淩厲。林越漸漸被逼到庭院角落,退無可退,隻能橫起鐵棍格擋。
“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