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與王烈對視一眼,跟上了周明的腳步。
太守府的書房古樸雅致,書架上擺滿了古籍,空氣中彌漫著墨香。周明坐下後,屏退了左右,才沉聲道:“此次黑風嶺一戰,雖剿滅了一小股邪修,但根據繳獲的令牌與手劄來看,血影門在雲州郡的勢力,遠比我們想象的要深。”
他從袖中取出一份卷宗,遞給王烈:“這是州府傳來的密報,近半年來,鄰近三州都出現了類似的氣血被吸乾的凶案,死者多為中低階修士,作案手法與雲州郡如出一轍。”
王烈快速翻閱著卷宗,臉色漸漸凝重:“這麼說,血影門並非隻在雲州郡活動?他們是在……大範圍搜尋氣血,為某個計劃做準備?”
“極有可能。”周明看向林越,“你在黑風嶺擒獲的邪修頭目,臨死前提到了‘鑰匙’,此事你怎麼看?”
林越心中一凜,知道太守必然早已查到了些什麼,便如實說道:“那邪修看到我的玉佩後,才說出‘鑰匙’二字。晚輩猜測,他們要找的‘鑰匙’,或許與我這枚玉佩有關。”
“果然如此。”周明歎了口氣,“實不相瞞,我周家祖上曾留下記載,雲州郡地下,藏著一處上古遺跡,而開啟遺跡的鑰匙,正是一對玉佩。百年前,血影門就曾試圖尋找遺跡,被當時的正道修士聯手打退,沒想到他們從未放棄。”
林越心頭劇震:“上古遺跡?那裡麵有什麼?”
“不清楚。”周明搖頭,“記載中隻說,遺跡內藏有‘逆天改命’之物,既能讓人一步登天,也能讓天下大亂。血影門若得到它,後果不堪設想。”
王烈沉聲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主動尋找遺跡,阻止血影門?”
“不可。”周明擺手,“遺跡入口極為隱秘,且機關重重,沒有完整的鑰匙,強行闖入隻會自取滅亡。當務之急,是守住雲州郡,同時查清血影門在郡內的據點,將其連根拔起。”
他看向林越:“你的玉佩既是鑰匙之一,必然是血影門的首要目標。往後行事,務必更加小心。我已讓人在你住處附近加派了暗哨,若有異動,會第一時間示警。”
“多謝太守大人周全。”林越心中微暖。
周明又叮囑了幾句,無非是讓他們加強戒備,留意外來修士,尤其是行蹤詭異、身負陰寒真氣者。待林越與王烈離開太守府時,已是正午。
陽光正好,街道上恢複了往日的喧囂,小販的吆喝聲、孩童的嬉笑聲此起彼伏,一派太平景象。
王烈看著眼前的熱鬨,忽然感慨道:“你看這郡城,表麵上風平浪靜,底下卻暗流洶湧。血影門、上古遺跡、鑰匙……這些事,哪一件都不是我們能輕易應付的。”
林越點頭:“太守說,鄰近三州也有類似凶案,看來血影門的圖謀極大。”
“是啊。”王烈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深邃,“林越,你可知我為何一直讓你沉下心修煉,不要急於求成?”
林越搖頭。
“因為這郡城之下,藏著的秘密太多,能威脅到你的人也太多。”王烈望著遠處的城牆,“當年我年輕氣盛,總想著破案立功,結果觸碰到了一些不該碰的東西,差點丟了性命。有些勢力,遠比血影門更可怕。”
林越心中一動:“總捕頭是說……”
“不該問的彆問。”王烈打斷他,“時機未到,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你隻需記住,實力才是立足之本。等你踏入鍛骨境,有些事,我自然會告訴你。”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鄭重,顯然涉及到了更深的隱秘。林越沒有再追問,隻是將這番話記在心裡。
回到刑捕司,林越將賞銀交給王烈分發,自己則回到住處,關上門,拿出了那枚“捕風令”。
令牌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捕風”二字仿佛帶著穿透迷霧的力量。有了它,他便能調動鄉勇,形成一張覆蓋整個郡城周邊的大網,無論血影門的人藏在哪裡,都更容易被發現。
他又拿起趙猛送的虎骨酒,打開泥封,一股濃鬱的藥香瞬間彌漫開來,聞之令人氣血翻騰。沈長風的“青影劍”,他拔出鞘看了看,劍身寒光凜冽,確是一柄好劍。而魏山的《氣感精要》,開篇便講解如何感知天地間的靈氣,與他目前的瓶頸正好契合。
“這些東西,倒是來得及時。”林越將禮物一一收好。
最後,他拿出了那枚玉佩,與捕風令放在一起。玉佩溫潤,令牌冰涼,二者形成鮮明對比,卻同樣沉甸甸的。
“上古遺跡……鑰匙……血影門……”林越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不管你們藏著什麼秘密,我都會查清楚。不僅為了這個世界的安寧,也為了我自己的來曆。”
窗外,陽光正好,映照著他年輕卻沉穩的臉龐。郡城的獎賞,是榮譽,是認可,更是責任。而他知道,前路漫漫,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
接下來,他需要做的,便是儘快突破鍛骨境,讓自己擁有足夠的力量,去麵對那些潛藏在陰影中的敵人,去揭開那些塵封已久的秘密。
他拿起《氣感精要》,盤膝坐下,開始潛心研讀。書頁翻動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風暴,奏響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