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骨境又如何?”林越站起身,目光堅定,“我若是不去,豈不是讓他們覺得我們怕了?而且,這或許是我們找到他們老巢的機會。”
他走到牆邊,取下掛著的碎玉劍:“老周,你今晚帶人埋伏在破廟周圍三裡外,不要靠近,也不要輕舉妄動。我會想辦法留下信號,一旦看到信號,立刻帶人衝進去。”
“可是……”
“沒有可是。”林越打斷他,“這是命令。另外,去告訴趙館主,讓他按兵不動,不要衝動。”
老周知道林越的脾氣,一旦決定的事,很難更改,隻能點頭:“屬下遵命!那您一定要小心!”
夜幕悄然降臨,郡城漸漸沉寂下來,隻有巡邏的兵丁腳步聲在街道上回蕩。林越換上一身便於行動的夜行衣,將玄冰玉貼身藏好,又檢查了一遍碎玉劍,確認無誤後,推開房門,融入了濃重的夜色中。
城西的破廟他去過幾次,就在上次錢通現身的那片區域,周圍荒無人煙,隻有幾棵老槐樹在風中搖曳,如同鬼影。
三更時分,林越準時出現在破廟外。廟門虛掩著,裡麵漆黑一片,隱約能聽到微弱的**聲,像是阿武發出的。
他沒有貿然進入,而是繞到廟後,借著月光觀察四周。廟牆不高,上麵沒有任何動靜,但他能感覺到,廟內至少藏著三名以上的修士,其中兩人氣息陰冷,與錢通相似,另一人的氣息則深沉許多,竟隱隱有煉骨境中期的波動。
“果然有高手。”林越心中了然,握緊了碎玉劍,深吸一口氣,猛地踹開廟門。
“哐當”一聲,廟門應聲而倒。昏暗中,幾道黑影瞬間撲了過來,掌風淩厲,帶著刺鼻的血腥氣。
林越不退反進,碎玉劍出鞘,劍光如練,瞬間逼退兩人。他目光一掃,隻見廟中央的柱子上綁著一個人,正是阿武,此刻雙目緊閉,臉色慘白,顯然被下了藥。
“林捕頭果然有種,竟敢單刀赴會。”一個沙啞的聲音從暗處傳來,一名黑衣人緩緩走出,身形瘦高,臉上戴著青銅麵具,遮住了大半張臉,“可惜,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放了他,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林越冷冷道。
“放了他?”麵具人嗤笑一聲,“我們兄弟在黑風嶺損兵折將,這筆賬,總得有人來算。拿你的命,換他一條活路,很劃算。”
話音未落,他身形一晃,已欺至林越身前,掌心中凝聚起一團濃鬱的黑氣,直拍林越心口。
煉骨境中期的氣勢撲麵而來,比趙猛還要強上幾分。林越不敢大意,將真氣運轉至極致,碎玉劍橫斬而出,與對方的掌風碰撞在一起。
“鐺”的一聲脆響,林越隻覺得手臂發麻,竟被震得後退半步。而那麵具人卻紋絲不動,顯然修為遠在他之上。
“煉肉巔峰?就這點能耐?”麵具人語氣輕蔑,再次出手,掌影重重,封鎖了林越所有退路。
林越咬緊牙關,將青鋒劍法與裂山拳的步法結合,在掌影中穿梭,尋找反擊的機會。他知道,硬拚絕無勝算,隻能拖延時間,等老周他們趕到。
激戰中,他忽然瞥見阿武的手指動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什麼。林越心中一動,故意賣了個破綻,讓麵具人的掌風擦著肩頭掠過,借著後退的力道,猛地將一枚石子踢向阿武腳下的陶罐。
陶罐碎裂,裡麵的液體濺出,落在阿武身上。阿武猛地打了個寒顫,竟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林越,眼中露出焦急之色,嘴唇動了動,似乎在說“小心……”
就在這時,麵具人抓住機會,一掌印在林越胸口。
“噗!”林越噴出一口鮮血,倒飛出去,撞在牆上。胸口劇痛傳來,氣血翻湧,險些握不住手中的劍。
“林捕頭!”阿武急得嘶吼,卻被堵住了嘴,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麵具人一步步逼近,眼中閃爍著殘忍的光芒:“受了我一掌‘蝕心掌’,你體內的氣血會被慢慢腐蝕,不出半個時辰,就會變成一具乾屍,正好給我練功。”
林越扶著牆,緩緩站起身,嘴角掛著血跡,眼中卻沒有絲毫懼色:“你以為……我真的是一個人來的嗎?”
麵具人臉色微變:“什麼意思?”
林越沒有回答,隻是將手指放在嘴邊,吹了一聲尖銳的呼哨。
呼哨聲在夜空中回蕩,片刻後,遠處傳來密集的腳步聲和呐喊聲。
“動手!”老周的聲音遠遠傳來。
麵具人臉色大變:“中計了!”他轉身就想逃跑,卻被林越死死纏住。
“想走?晚了!”林越忍著劇痛,將玄冰玉的寒氣注入劍身,碎玉劍瞬間覆蓋上一層薄冰,劍氣淩厲,逼得麵具人不得不回身應對。
廟外,捕快和聞訊趕來的鐵拳館弟子蜂擁而入,與另外兩名邪修激戰在一起。趙猛一馬當先,鐵拳揮舞,很快就將一名邪修打成重傷。
麵具人見勢不妙,虛晃一招,逼退林越,縱身躍上廟頂,想要遁走。
“哪裡跑!”林越眼中寒光一閃,將真氣全部灌注到碎玉劍中,猛地擲出。
長劍帶著破空之聲,如一道流星,精準地刺穿了麵具人的小腿。
“啊!”麵具人慘叫一聲,從廟頂摔了下來,正好被趕上來的趙猛一拳砸在臉上,麵具碎裂,露出一張布滿疤痕的臉。
“是你!”趙猛看著那張臉,失聲驚呼,“你不是三年前就死在黑風嶺了嗎?”
林越走上前,看著那張臉,忽然想起錢通的卷宗裡提過,當年與他來往密切的那名外地修士,臉上就有一道類似的疤痕。
原來,這才是血影門在郡城真正的頭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