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內的打鬥聲漸漸平息,兩名邪修已被製服,倒在地上哼哼唧唧。趙猛一腳踩在麵具人胸口,雙目圓瞪,語氣中滿是震驚與憤怒:“孫疤臉!三年前你勾結山匪劫掠商隊,被我鐵拳館追殺至黑風嶺,明明中了我一記裂山拳,怎麼可能還活著?”
被稱為孫疤臉的男子捂著流血的小腿,臉上疤痕因痛苦而扭曲,他怨毒地盯著趙猛:“趙猛……你沒想到吧?當年若不是血影門的前輩救我,我確實死了。但現在,我回來了!你們鐵拳館欠我的,今日就要加倍償還!”
“癡心妄想!”趙猛怒喝一聲,正欲再下重手,卻被林越攔住。
“趙館主,留他一命,還有用。”林越看向孫疤臉,目光銳利如刀,“你是血影門在郡城的主事人?”
孫疤臉冷笑一聲,彆過頭去,顯然不願開口。
林越也不逼他,轉而走到阿武身邊,解開他身上的繩索,探了探他的脈搏:“隻是被下了軟筋散,沒有性命之憂,回去後用解藥用熱水衝服即可。”
阿武虛弱地點點頭,看向林越的眼神充滿感激:“多謝林捕頭救命之恩。”
“先讓弟子送你回館休息。”趙猛吩咐身後的弟子,隨即轉向林越,“這孫疤臉當年在郡城一帶作惡多端,沒想到竟投靠了血影門,難怪行事如此狠辣。”
林越蹲下身,看著孫疤臉小腿上的劍傷,碎玉劍的寒氣已侵入他的經脈,讓他暫時無法運轉真氣。他注意到孫疤臉脖頸處有一個極淡的印記,像是被什麼東西烙過,形狀與黑風嶺搜到的令牌上的“影”字有幾分相似。
“把他帶回刑捕司地牢,嚴加看管,任何人不得探視。”林越對捕快們吩咐道,又特意叮囑老周,“派人守好地牢,用玄鐵鎖鏈鎖住他的琵琶骨,彆給他任何自儘的機會。”
“屬下明白!”老周連忙應下,指揮著手下將孫疤臉抬上囚車。
孫疤臉被拖走時,忽然回頭看向林越,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林捕頭……你以為抓了我就結束了?血影門的眼線遍布郡城,你的一舉一動,都在門主的眼皮底下……”
林越神色不變,沒有接話。他知道,這是對方的攻心之計,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沉住氣。
處理完破廟的事,天已蒙蒙亮。趙猛執意要請林越回鐵拳館療傷,林越婉拒道:“我先回刑捕司處理後續,療傷之事不急於一時。孫疤臉這條線索很重要,我得儘快審出些東西來。”
趙猛見他堅持,也不再強求,隻道:“若是需要鐵拳館幫忙,林捕頭儘管開口。另外,今日之事,趙某多謝了。”說罷,鄭重地抱了抱拳。
林越回了一禮,轉身帶著捕快們離去。
回到刑捕司,林越先去藥房取了些療傷的藥膏,塗抹在胸口的掌印上。那“蝕心掌”的黑氣雖被玄冰玉的寒氣暫時壓製,但仍在緩慢侵蝕經脈,每動一下,都傳來陣陣刺痛。
“林捕頭,您還是歇會兒吧,審訊的事交給屬下就行。”老周看著他蒼白的臉色,擔憂地說。
“無妨。”林越擺擺手,“孫疤臉是煉骨境中期,尋常手段怕是撬不開他的嘴,我親自去。”
他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徑直走向地牢。刑捕司的地牢建在地下深處,陰冷潮濕,牆壁上掛著油燈,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著鐵鏽和黴味。
孫疤臉被鐵鏈鎖在最裡麵的牢房裡,琵琶骨被玄鐵鎖洞穿,真氣運轉受阻,此刻正靠在牆上閉目養神,聽到腳步聲,緩緩睜開眼。
“林捕頭倒是心急。”孫疤臉語氣嘲諷,“想從我嘴裡套話?你還嫩了點。”
林越沒有說話,搬了張椅子坐在牢房外,拿出紙筆,慢悠悠地磨著墨:“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有些東西,比死更可怕。”
“哦?”孫疤臉挑眉,“林捕頭不妨說說,什麼東西比死更可怕?”
“比如……你藏在城南的相好,還有她懷裡剛滿周歲的孩子。”林越頭也不抬,聲音平淡。
孫疤臉臉色驟變,猛地抬頭看向林越,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你……你怎麼知道?”
林越放下墨條,抬眸看向他:“昨晚圍剿黑風嶺時,我們在你的臥房裡發現了一塊長命鎖,上麵刻著‘安安’二字,還找到了一封沒寄出去的信,字跡與你給我送挑戰書的左手筆跡有七成相似。信裡提到‘城南柳樹巷’,提到‘等我做完這票就帶你走’。”
他頓了頓,繼續道:“我派人去柳樹巷查了,果然有個姓柳的女子,帶著一個孩子,鄰居說她男人常年在外,偶爾才回來一次,每次回來都神神秘秘的。那孩子的眉眼,倒是跟你有幾分像。”
孫疤臉的呼吸變得急促,胸口劇烈起伏,顯然被說中了軟肋。
“你想乾什麼?”他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很簡單。”林越將紙筆推到牢房前,“告訴我血影門在郡城的所有據點,以及你們下一步的計劃,我可以保證,她們母子平安,並且永遠不會知道你的身份,更不會受到任何牽連。”
孫疤臉死死盯著林越,眼中掙紮不已。他知道血影門的規矩,叛徒的下場往往比死還慘,不僅自己會死,家人也會被牽連。但一想到那尚在繈褓中的孩子,他的心就像被揪緊了一般。
“你在騙我。”孫疤臉咬著牙,“血影門的手段你想象不到,就算你能護住她們一時,也護不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