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的吸力如同無形巨手,死死攥住林越的四肢百骸,連骨骼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他腳下的地麵早已崩裂,碎石混著泥土被一股腦兒吸向祭壇頂端,在半空中化作齏粉。
“噗!”
強行運轉真氣抵抗的林越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視線因氣血翻湧而微微模糊。他能清晰感覺到體內真氣正被那股吸力蠻橫抽取,順著經脈逆流而上,仿佛下一刻就要衝破天靈蓋,化作獻祭的一部分。
“不能停!”
林越咬緊牙關,舌尖被他咬破,劇痛讓他瞬間清醒幾分。他左手死死按住胸口的玄冰玉,玉佩的溫度越來越高,竟燙得他皮膚生疼,可那股溫潤的涼意卻在此刻變得異常稀薄,仿佛隨時會被祭壇的邪力吞噬。
“柳長風!你可知自己在喚醒什麼?”林越嘶吼著,聲音被狂亂的氣流撕扯得支離破碎,“這等存在豈是你能掌控的?一旦出世,第一個吞噬的就是你!”
祭壇頂端的柳長風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狂笑聲震得殘破的祭壇簌簌發抖:“掌控?哈哈哈!老夫要的從來不是掌控,是融合!待我與聖物融為一體,這世間再無人能擋我腳步!”
他雙臂猛地張開,周身氣血翻湧,竟主動將自身精血注入腳下的符文。那些暗紅色的符號瞬間變得滾燙,如同一條條血色小蛇,順著祭壇岩壁蜿蜒遊走,最終彙入頂端的三足鼎中。
“吼——!”
鼎中墨綠色火焰驟然暴漲,六臂怪物的虛影越發凝實。它沒有頭顱,脖頸處是一團蠕動的黑霧,六條手臂形態各異,有的如利爪般鋒利,有的似磐石般粗壯,最駭人的是中間那隻手臂,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複眼,正緩緩睜開,每一隻眼睛裡都倒映出祭壇下方掙紮的生靈。
“不好!”林越瞳孔驟縮。
隨著複眼睜開,那股恐怖的吸力陡然暴漲三倍!離祭壇最近的幾名血影門弟子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整個人便在強光中化作一灘血水,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如同溪流般彙入鼎中。
更可怕的是,那怪物虛影的六條手臂竟緩緩抬起,對準了林越的方向!
“必須破局!”林越心中隻剩這一個念頭。
他猛地咬破指尖,將精血甩在碎玉劍上。冰藍色的劍身在接觸到精血的瞬間劇烈震顫,劍身上的冰紋如同活過來一般,順著林越的手臂瘋狂向上蔓延,最終與胸口的玄冰玉產生了奇妙的共鳴。
“嗡——”
玄冰玉突然爆發出刺目的藍光,一股遠比之前強盛百倍的寒氣從玉佩中湧出,瞬間席卷林越全身。那些試圖逆流的真氣像是找到了宣泄口,順著冰紋在體內飛速流轉,竟硬生生抵擋住了那股吸力。
“這是……”林越又驚又喜。
他能感覺到,碎玉劍與玄冰玉之間仿佛搭起了一座橋梁,兩者的力量不再是孤立存在,而是相互交融,相互增幅。碎玉劍的鋒銳中多了幾分冰玉的厚重,玄冰玉的溫潤裡又添了些許劍器的淩厲。
“就是現在!”
林越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體內真氣毫無保留地灌入雙足。他腳下的地麵瞬間凍結,冰層以他為中心向四周蔓延,所過之處,那些被吸力卷起的碎石都被凍成了冰坨,重重砸落。
“凝冰·破妄!”
林越低喝一聲,身形如離弦之箭般衝向祭壇。碎玉劍在他手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圓弧,冰藍色的劍氣如同新月般斬出,所過之處,連空氣都被凍結成冰,硬生生在狂暴的氣流中劈開一條通路。
“不知死活!”柳長風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右手猛地拍在三足鼎邊緣,“血影衛,攔住他!”
祭壇周圍,原本守護在外圍的十名血影門修士突然動了。他們氣息竟都在凝脈境初期,顯然是柳長風留下的底牌。十人呈合圍之勢撲向林越,手中兵器上繚繞著濃鬱的血腥味,顯然是用無數生靈精血淬煉而成的邪器。
“滾開!”
林越眼神一冷,碎玉劍挽出朵朵劍花。冰藍色的劍氣如同暴雨般傾瀉而出,每一道劍氣都蘊含著交融後的力量,不僅鋒利無比,更帶著能凍結氣血的寒意。
“噗嗤!噗嗤!”
衝在最前麵的兩名血影衛根本沒能靠近林越,便被劍氣洞穿了咽喉。更詭異的是,傷口處瞬間凝結出一層白冰,連鮮血都被凍在了體內,兩人保持著衝鋒的姿態,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再無生機。
“殺!”剩下的八人眼中閃過一絲驚懼,卻被柳長風的威壓死死鎖定,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衝鋒。
林越腳下步伐變幻,身形如同鬼魅般在八人之間穿梭。碎玉劍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時而化作冰龍咆哮,時而凝為冰錐突刺。那些血影衛的邪器雖然陰毒,卻根本無法抵擋冰玉交融的力量,兵器上的血腥味一觸碰到寒氣便迅速消散,仿佛遇到了克星。
“啊!我的手!”一名血影衛慘叫著後退,他手中的彎刀被劍氣劈中,不僅刀身斷裂,寒氣更是順著手臂蔓延,將他整條胳膊凍成了冰雕。
林越沒有戀戰,抓住對方後退的空檔,身形猛地拔高,如同一隻雄鷹般掠過眾人頭頂,直撲祭壇頂端!
“想上來?沒那麼容易!”柳長風臉色鐵青,他沒想到林越竟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解決自己的血影衛,更沒想到玄冰玉的力量竟如此強橫。
他雙手快速結印,口中念出晦澀的咒語。祭壇頂端的三足鼎劇烈搖晃起來,鼎中墨綠色的火焰突然化作一條巨蟒,張開血盆大口咬向半空中的林越!
“來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