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來得及細看,車剛停在醫院樓下,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已經站在門口等她。
男人穿著三件套,戴著金絲邊眼鏡,右眼下一顆淚痣,是從律師廣告圖裡走出來的精英範兒。
顏晚記得這張臉,是大學時辯論賽上被她當眾拒絕的法學係天才江慎行。
江慎行迎上來。
裴硯皺起眉。
江慎行微笑不變,轉向顏晚,遞出一份折疊整齊的紙。
顏晚接過紙張,手指頓住。
她抬眼看向江慎行。
顏晚冷笑。
江慎行不慌不忙。
裴硯下車走過來。
江慎行慢條斯理地翻開公文包。
顏晚聽得腦殼疼。
江慎行看著她,眼神忽然深了幾分,壓低聲音。
空氣瞬間安靜。
顏晚瞥了裴硯一眼,裴硯沒否認也沒承認,隻是盯著江慎行,像在評估一頭闖進領地的野獸。
顏晚挑眉。
江慎行聲音輕下來。
顏晚愣了一下。
顏晚把病危單折好塞回江慎行手裡。
江慎行忽然逼近一步。
顏晚瞳孔一縮,係統警報瞬間炸響。
她沒動,反而笑了。
江慎行退後半步,恢複冷靜,目光落在她手腕上。
顏晚下意識摸了下左手腕,猛地抬頭。
話沒說完,係統第三次預知自動觸發。
她搶先一步伸手。
江慎行怔住。
江慎行遲疑一秒,拉開公文包拉鏈。
裡麵隻有一疊文件和一支鋼筆,她卻看到角落裡一個礦泉水瓶的標簽,是她常喝的那種,心跳漏了一拍。
裴硯擋在顏晚前麵。
江慎行整理袖口,微笑著轉身離開,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發出規律的噠噠聲。
顏晚盯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拐角。
她喃喃自語。
裴硯沉默片刻。
顏晚追問。
裴硯轉頭看她。
顏晚心頭一顫。
這時手機又震,彈出係統更新提示。
她翻了個白眼。
裴硯忽然伸手,捏住她衛衣帽子邊緣一扯,一個芝麻粒大小的黑色紐扣狀物體掉了出來,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裴硯說著,彎腰撿起紐扣,放進密封袋。
顏晚瞪大眼。
裴硯把密封袋收好。
她握緊拳頭。
裴硯嘴角微揚。
她還想反駁,手機突然彈出新消息,是醫院來電。
她接起電話,鼻子一酸。
掛了電話,她深吸一口氣。
裴硯回應。
她盯著裴硯。
裴硯愣住。
她揚眉。
他忍不住笑出聲。
兩人正要上樓,遠處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過,車窗搖下一條縫。
一隻戴著白手套的手伸出,輕輕按下了錄音筆的停止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