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冰冷的雨水瘋狂地砸在林凡身上,瞬間將他淋得透濕。
他卻毫無所覺。
離開蘇家彆墅那虛偽的光鮮和刻骨的羞辱,他一步一步走在空曠無人的街道上,任由雨水衝刷著身體,也衝刷著這三年來積壓的所有屈辱和憤怒。
體內,那股熱流變得越來越狂暴,不再是細微的溪流,而是如同奔騰的江河,在他四肢百骸中橫衝直撞。
痛!
撕心裂肺的痛!
仿佛每一寸肌肉都被撕裂,每一根骨骼都被碾碎。
但他緊咬牙關,硬是沒有發出一聲**。
比起剛才在宴會廳裡所承受的屈辱,這肉體的痛苦,反而讓他有一種解脫般的清醒。
“…離開晚晴,你這種廢物,根本配不上她。”
“…我蘇晚晴不需要窩囊廢。”
“…養條狗還能看家護院,你呢,卻是連條狗都不如”
趙天龍囂張的嘴臉,蘇晚晴那冰冷的絕情,還有王秋萍母女刻薄的嘲諷和辱罵,如同走馬燈般在他腦海中反複回放。
他恨嗎?
當然恨!
但他更恨的是過去三年那個懦弱、隱忍、妄圖用卑微換取一絲溫情的自己。
“啊——”
他終於忍不住,仰天長嘯。
嘯聲穿金裂石,竟短暫地壓過了滾滾雷聲。
伴隨著這聲長嘯,他體內仿佛有九道無形的枷鎖,接連發出“哢嚓、哢嚓”的脆響,徹底崩碎。
轟——!!!
一股無法形容的磅礴能量,如同沉睡的遠古巨龍驟然蘇醒,以他的身體為中心,轟然爆發。周圍的雨水被瞬間排開,形成一個短暫的真空地帶,腳下的地麵寸寸龜裂。
無數破碎的記憶畫麵,伴隨著這股力量的回歸,瘋狂湧入他的腦海:
……無儘的星空,巍峨的神殿……一個威嚴無比、周身環繞著九道龍形虛影的男子,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頭……
……“凡兒,我龍殿少主,身負九龍混沌體,乃萬古唯一。然敵寇‘神獄’勢大,為父隻能封你血脈,隱於凡塵,待你成年,封印自解……”
……驚天動地的大戰,虛空破碎……父親染血的身影,將他推入一條空間通道……“活下去,凡兒”……
……畫麵一轉,他流落江城街頭,被蘇家老爺子,那個曾受過父親恩惠的老人認出,帶入蘇家,成為贅婿……
龍殿!
少主!
九龍混沌體!
神獄!
原來如此。
所有的謎團,在這一刻豁然開朗。
他,不是廢物!
他是這世間最神秘、最強大的勢力,“龍殿”的唯一繼承人,他體內流淌著至高無上的血脈。
三年的贅婿生涯,不過是真龍潛淵,猛虎臥荒。
如今,封印破碎,隱龍…覺醒!
林凡猛地睜開雙眼,明眸如同浩瀚星辰,深邃無比,隱約有金色的龍影在其中流轉、咆哮。
他身上的雨水早已被蒸乾,破爛的衣服下,是流線型卻充滿爆炸性力量的肌肉,就連腿上的舊疾也完好如初。
原本普通的氣質,此刻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睥睨天下、掌控眾生的無上威嚴。
他感受著體內奔騰如海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極的弧度。
蘇家?趙家?
不過是井底之蛙!
他失去的,將千百倍拿回!
他受過的辱,將用血來洗刷!
“江城,這天下,準備好迎接我的怒火了嗎?”
……
他辨認了一下方向,邁開腳步,朝著江城北郊走去。
那裡,有蘇家老爺子臨終前秘密留給他的一個地址,一處破舊的祖宅。
老爺子曾言,若遇無法解決之事,或可去那裡尋找一線生機。
現在,他不需要什麼生機,他需要的是一個暫時落腳,並理清思緒的地方。
他的速度看似不快,但一步踏出,身形便已在十幾米開外,如同縮地成寸,幾個閃爍間,就消失在了雨幕深處。
……
北郊,一棟幾乎快要倒塌的舊式宅院前。
林凡推開那扇布滿蛛網的木門,走了進去。
院子裡雜草叢生,房屋破敗,顯然已久無人居。
但他剛一踏入,就敏銳地感覺到,這宅院的地下,似乎隱隱傳來一絲微弱的能量波動,與他體內的龍氣產生了一絲共鳴。
“看來,老爺子留下的,不隻是一個空房子那麼簡單。”
他沒有急於探查,隻是靜靜地站在院中,閉上雙眼,仔細感受著體內那翻天覆地的變化,梳理著覺醒的記憶和力量。
九龍混沌體,九道封印對應九種龍之偉力。如今第一道封印破碎,他覺醒的,是“力量”和“感知”。他的肉身力量已非常人所能想象,五感敏銳度更是提升了數十倍不止,甚至能模糊地“看”到周圍生命的氣息。
就在這時——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