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行三裡,右行四裡,白雪皚皚,風呼呼。
陳越很快就找到了百裡雲所說的小亭子,亭中有兩人在烤著炭火,一邊喝著酒,談笑間,儘是風流趣事。
陳越自然是無暇旁聽,手中黑棍朝前一放,左右在雪地中敲打著,顯然一副冬日瞎子行。
亭中探出一個腦袋看向陳越,隨即說道。“這裡何時多了一個瞎子?”
另一人跟著探出腦袋,一看走來之人,眼遮黑布,一身修身黑衫,手中握著一根烏黑螺紋棍,不停的在雪地中敲打,橫擺。弓著身子,步伐淩亂,時快時慢,接道。“說不一定是青州城中的,走錯路了。”
“天寒地凍的,我們練武之人都有些忍受不了,他一個瞎子居然還敢走到這種地方來,不怕被凍死嗎?”先前一人接著道。
後一人歎息一聲道。“我們把他叫進來,烤烤火也是好的。”
先前一人道。“你倒是好心,不記得上次教訓了?”
後一人眉頭緊蹙道。“世上還是好人多,又不是人人都像那人一般!”
先前一人又看雪中瞎子,身子抖動,似是冷氣入體了,歎息一聲道。“還是叫來烤烤火吧!也不能看著被凍死啊!”
後一人嘿嘿一笑,快步而出,一個閃身就到了陳越身前。“嘿,瞎子,我帶你去烤火,去是不去?”
陳越見狀嘿嘿笑道。“自然是好了,那就多謝大俠了。”
“你這瞎子,真是會說荒郊野嶺的何來大俠。”那人嗤嗤笑道,嘴上是如此說,心中卻是十分歡喜。
陳越之所以如此是怕萬一,賊人狗急跳牆害了百裡雲的兒子,這才裝做如此。“大俠過謙了,天下英雄又有幾人來自繁華之地。”
那人一聽更加高興了,扯衣袖變成了扶著。來到小亭,亭中之人坐在火旁烤火喝酒見二人進來卻是不語。
扶著陳越進來的那人道。“畫癡讓個座位唄!”
陳越眉頭一蹙,心說。“還有叫畫癡嗎?倒是新奇。”嘴上笑道。“不必客氣,我在此烤烤就行了。”
說著故意用手中的棍子去試探火盆的位置,扶著他進來那人,將他坐的草席放下陳越身後,笑著道。“坐下吧!”
陳越伸手摸索,嘴裡道謝緩緩坐下,那人又道。“來點暖暖身子嗎?”
陳越擺手道。“多謝,不必了。”
被叫作畫癡那人聞言嗬嗬笑道。“你是害怕我們在酒中下毒嗎?”
“這位小兄弟,多心了,我隻是單純的不想喝酒。”陳越微微笑道,從昨夜那事,他就在想,如今小九不在,還是多留個心眼,這事也是想過的。
被叫作畫癡的那人先是眉頭微蹙,隨即試探性的問道。“這位朋友,你叫我小兄弟?你如何知道我比你年輕?”
陳越聞言先是一愣,腦海中的這個叫畫癡的男子,眉清目秀,是比自己年輕不少,雖是身穿一身黃衣,依然可以感覺到一股脫俗的氣質,說道。“自然是聽到小兄弟的聲音略顯稚嫩,這才叫了小兄弟。”
二人對視一眼,又看向陳越,心中也不再懷疑,扶著陳越進來的人笑著道。“你猜猜我是何年紀?”
陳越觀察腦海中的那人,眉毛尖揚起,八字胡,鼻子微塌,膚色微黃,年紀在三十上下,卻是說道。“這位朋友,語氣渾厚,自然是個大俠,實在聽不出年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