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必須進入九黎寨。”蘇清顏對陳峰說,語氣斬釘截鐵。那裡不僅是破案的關鍵,很可能也是解開那種未知蠱術之謎的核心。
陳峰看著沙盤上那片被崇山峻嶺包圍、標記著“九黎寨”的區域,眉頭緊鎖。他剛接完一個電話,臉色不太好看。
“剛剛收到地方同誌傳來的消息。”他聲音低沉,“進入九黎寨的路,不隻是複雜。那裡是喀斯特地貌深處,沒有像樣的路,隻有獵人和采藥人走的小道,遍布天然陷阱和毒瘴。而且……”
他抬起頭,目光銳利地看著蘇清顏:“最重要的是,需要得到寨子本身的許可。未經允許強行闖入的人,很少有能完好無損出來的。不是神秘失蹤,就是……遭遇各種‘意外’。”
所謂的“意外”,不言而喻。
群山沉默,暮色四合。那座隱藏在雲霧深處的古老寨子,仿佛一頭蟄伏的巨獸,向著所有敢於靠近的闖入者,亮出了冰冷的獠牙。
而蘇清顏知道,這獠牙,她必須去碰一碰。
夜幕低垂,指揮部裡燈火通明。蘇清顏麵前的桌子上攤滿了資料和地圖,她的指尖在地圖上一個被紅圈標記的區域反複劃過——那是根據石老的描述和有限的地理信息推測出的九黎寨大致方位。
“你看這裡,”她指向幾條幾乎看不見的等高線縫隙,“這些可能是潛在的路徑,但也是地形最複雜、最容易設伏的地方。”
陳峰湊近看了看,眉頭皺得更緊:“這些地方連當地的測繪數據都不完整。而且,如果石老說的是真的,銀狼掌控著這片區域,他不會讓我們輕易找到路。”
“所以我們不能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蘇清顏抬起頭,眼神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明亮,“我們需要一個向導,一個了解九黎寨,但又不會完全受銀狼控製的人。”
陳峰搖頭:“難。鎮上的人對九黎寨避之不及,誰敢給我們帶路?那等於背叛銀狼,後果他們承擔不起。”
“不一定非要鎮上的人。”蘇清顏沉吟道,“也許……有其他勢力對九黎寨感興趣?或者,有曾經從九黎寨出來的人?”
就在這時,指揮部的門被敲響了。一名特案組成員進來,手裡拿著一個密封的檔案袋。
“陳隊,蘇法醫,這是剛傳過來的加密資料,關於‘苗嶺風情’餐廳的更深入背景調查。”
蘇清顏立刻接過檔案袋拆開。裡麵的文件不多,但信息量巨大。餐廳的注冊法人隻是一個幌子,真正的資金流向經過層層偽裝,最終指向一個海外注冊的空殼公司。而這家空殼公司,近半年來與境內幾個生物科技研究所有過數筆不明用途的資金往來。
“生物科技……”蘇清顏喃喃自語,一個念頭閃電般劃過腦海,“難道有人在利用苗疆的蠱術進行某種生物研究?”
她立刻將這一發現與“蠟像案”聯係起來。受害者體內的未知蟲卵、複雜的神經毒素、詭異的蠟化現象……這確實超出了傳統犯罪的範疇,更像是某種高度精密的生物技術手段。
如果真是這樣,那九黎寨就不再僅僅是一個封閉的古寨,它很可能是一個關鍵的技術源頭,或者……一個被外部勢力盯上的目標。
“我們必須加快速度。”蘇清顏站起身,語氣緊迫,“如果真的有外部勢力介入,情況會比我們想象的更複雜。銀狼守護的秘密,可能比我們以為的更具價值,也更具危險性。”
陳峰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我立刻向上麵彙報,申請更高級彆的權限和支持。同時,我會想辦法從其他渠道尋找可能的向導線索。”
蘇清顏點點頭,目光再次落在地圖上那個紅圈。九黎寨,銀狼。她原本以為這隻是一個關於古老傳統和現代法則衝突的案件,現在看來,水遠比她想象的要深。
窗外,夜色濃重,遠山如墨。風雨橋小鎮在夜色中安靜下來,隻有溪流的潺潺水聲不絕於耳。
但在這片靜謐之下,蘇清顏能感覺到暗流在湧動。有關注的目光,有竊竊的私語,有無形的較量。她這個外來者,就像一顆投入深水的石子,已經驚動了水底沉睡的巨物。
她走到窗邊,望著遠處黑暗中隱約的山巒輪廓。那裡有她要的答案,也有未知的危險。
銀狼。她在心裡默念這個名字。無論你守護的是什麼,無論你有多可怕,我都一定要見到你。
科學的探照燈,必將照亮每一個黑暗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