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桑的作戰風格,如果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大氣。
全力進攻,全力防守,全力撤退。
所以哪怕是佯攻也到打出一種大氣磅礴的氣勢來。
不錯,就是佯攻,哪怕摧毀了一座法師塔,哪怕差一點就要跨過那道看似堅不可摧的城牆,這一切都僅僅是為了真正的戰鬥做的預熱而已。
沒有人會一上來就使用這種玩命的攻勢,所有人都知道,而且就連斯迪諾城裡的那些二流將領都很清楚如此猛烈的進攻一定是為了掩藏什麼。但是在哈桑的攻勢下,無論獸人掩藏了什麼都不再重要,因為如果抵擋不住那猛烈的進攻,無論獸人使用了什麼詭計,也不管自己能否識破並且阻止這個詭計都已經不再重要。
用足以摧毀法師塔的力量進行的聲勢浩大的佯攻,這已經不再是陰謀,這已經是赤裸裸的陽謀。這是逼著斯迪諾的將軍們去做一道送命題:是繼續抵擋猛烈的進攻直到對方的計策生效,消滅他們;還是把一部分城牆上的部隊撤下來加強內部防禦防止獸人的詭計,直到城牆坍塌,所有人死於非命。
這根本就沒得選。選哪個都逃不了一死。
彌足珍貴的休息時間結束了。“斯迪諾永不滅亡”的口號或許能激勵前線士兵和底層軍官,但是將軍們看到的卻是更多。誰都知道如果戰鬥再繼續這麼毫無意義地消耗下去,最終敗亡的肯定是自己。但是誰都不知道獸人到底在打些什麼主意,他們到底想做些什麼。以及如何去阻止,所以他們隻能繼續這麼硬著頭皮咬著牙和獸人大軍做著徒勞無用的戰鬥。
……
獸人當然是全力佯攻,但是他們手裡可以調動的機動兵力比起斯迪諾來說實在是多出來太多。隨隨便便挑出來一兩個軍團根本不是難事。他們的作用不是在城牆上消耗自己的體力,而是尋找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
斯迪諾的首都米蘭,作為曾經的獸人重鎮,雖然建築風格變了,但是具體的城市規劃的改變並不大,比如建築結構,比如道路規劃,比如城防設施,比如排水係統,再比如……逃生密道。
當年的獸人貴族修建了一條從米蘭王宮直通諾河的密道,這條密道隱藏在斯迪諾引以為傲的下水道排水係統中間。和錯綜複雜的下水道一起構成了一個完整的地下迷宮。
說實話,缺乏安全感,是所有封建王朝統治者的通病。有了這條密道,或許能讓那些統治者感受到些許的安慰。雖然作用可能並不大。
而這些秘辛都被記錄在獸人的曆史密文之中。在卡西諾淪陷之後,薩古爾托人把這些記錄了馬梅裡麗留下的獸人遺跡的記錄統統交給了哈桑在收到這些情報的時候,一個大膽的計劃就在他的腦海中成型了。
那就是找到這些密道,然後偷偷潛入,如果經曆了千年之後斯迪諾王宮的那條密道依舊存在,那就直接拿下王宮,如果不存在了,就順著下水道直接進入城市,給斯迪諾人來一個大大的驚喜。
……
事實上上天是非常非常眷顧他們的,因為哈桑根據一千年前的文獻,順利在諾河邊找到了哪個密道的出口。雖然隱藏的很好,但是這個密道依舊完好無損,而且可以輕易打開。這意味著在這一千年裡,斯迪諾瑪王室依舊在使用這個密道。
“很好,非常好,看來攻占米蘭的榮譽歸我們了。”獸人的偷襲軍團的阿卜杜勒軍團長在找到這個密道之後一直處於一種精神亢奮的狀態。他沒法不興奮,斯迪諾的滅亡已經出現在他的麵前,現在他所需要做的僅僅是伸手把勝利果實摘下來而已。
然而等他帶人進入密道之後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像迷宮一樣的岔路出現在他們麵前。儘管斯迪諾人依舊在使用一千年前的密道和排水係統,但是在這一千年裡說密道沒有任何變化,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塌陷,水流侵蝕,疏於維護,不重視,密道改造這些原因加在一起就成為了這條密道今天的樣子。
結果這一整支軍隊就像是探險隊一樣沿著古老的地圖在沒有光線,老鼠亂竄的地下走來走去。如果不是這些下水道原本就是獸人自己修建的,足以讓五個獸人並排通過的話,這些人恐怕早就瘋了。
也幸虧阿卜杜勒是從偵察兵出身的,識彆地圖和距離感都是一等一的強,不然的話這一萬人會成為從戰爭開始到現在獸人第一次成建製的減員的軍隊。
終於,漫長的等待與煎熬都是值得的,當阿卜杜勒走到一個地方的時候,他下令讓部隊停了下來。
那些注意力一直在自己腳下獸人,因為突然的停頓與昏暗的光線一不小心撞在了前麵的隊友的身上,這不是個小數字,獸人軍隊頓時亂做一團,咒罵聲不絕於耳,而阿卜杜勒做了一個“噓”的手勢,一直過了很久地道才安靜下來,他把耳朵趴在下水道的頂上,靜靜地聽著上麵的動靜,過了許久他才相信在自己沒有引起外麵的注意。然後他扭過頭,指著上麵,對自己的副官輕聲說了兩個字:“王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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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閣下,這裡並沒有出口啊,我們是不是再找找……”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一陣巨大的爆炸聲。緊接著喊殺的聲音幾乎穿透了地麵直達他們的耳朵。剛剛獸人軍隊發出的那些微不足道的咒罵,已經被外麵的戰局所掩埋。
“沒時間了,哈桑閣下發起第二輪攻擊了。所以,就這裡了。”
“可是軍團長閣下,我們……”還不等提出自己的疑問,阿卜杜勒就把自己的戰斧解了下來對著下隧道頂就是一陣挖掘。
看他這個樣子,原本還想說兩句的副官也最終什麼都說不出來了。於是他也解下了自己的戰斧一起加入了挖掘的行列。而後麵的士兵也開始有樣學樣,拿著戰斧往上瓦。
說真的,哈桑恰到好處的進攻真的幫了他很大的忙。如果要找出口還不一定要找到什麼時候,而現在他隻需要配合著哈桑攻城時發出的聲音挖掘就可以了。對於受人來說,這很簡單。至少比找一個地圖上沒標記的出口簡單。
……
雖然是在戰爭時期,而且城池被圍,但是墨索裡尼依舊享受著作為國王能夠享受到的食物:
來自聖教國的北海鱈魚,來自麗桑卓的高地小羊排,帕爾馬的乾酪,阿雅克肖的上品陳釀……很難相信這個國家的首都正在經曆著一場殘酷的戰爭。而墨索裡尼本人則在餐桌上大放厥詞:
“我的大臣們,請相信我,沒有人會在一開始就發起這種規模的進攻,因為這樣的猛烈進攻隻會讓部隊後繼乏力。所以用不了多久,獸人自己就會退卻。我們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來自前線的好消息。”
雖然墨索裡尼隻上過一次戰場,但是相對於和他一起吃飯的文官大臣們比這已經算是很了不得的經曆了。聽著外麵不斷進攻的聲音,這些人可沒有墨索裡尼那麼好的胃口把食物送進自己的嘴裡。他們隻能在這裡言不由衷地附和。然後麻痹自己相信墨索裡尼專業的判斷。
然而就在午餐還沒進行到一一半的時候,餐廳外麵便發生了巨大的混亂。墨索裡尼皺起眉頭,問道:“衛兵怎麼了?”
“報告,廚娘說在煙煙囪下出來一個獸人,我們正在追捕。”
這下原本已經快被嚇破膽的那些大臣,紛紛把手中的刀叉扔到了桌子上。然後齊齊地看著他們“信賴”的國王,等著他拿一個主意。同樣被嚇得六神無主的墨索裡尼打算先穩定一下自己的心神,故作鎮定地問道:“王宮裡怎麼可能出現小股獸人!”
突然間,一把戰斧出現在衛兵的身上,衛兵就這麼倒下了,一個獸人優哉遊哉地出現在斯迪諾的大臣們和國王的麵前,用不太標準的馬梅裡利語說道:“當然不可能,我們來的是一整個軍團!”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時候,墨索裡尼,代表著斯迪諾的斯迪諾瑪王,說出了他最不應該說的一句話:我們,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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